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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黄巢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起了反心,侯大宝只念出前两句便住了口,怕被有心人利用。
甘蔗地旁的一朵野菊不值得如何关注,没人愿意听小曲以外的东西,都在忙着砍甘蔗。
也许是品种问题,成熟的甘蔗只有一人多高,铜钱粗细,路怀用刀削了一根在啃,就说了一个字--甜。
蛮人比唐人干的更卖力,因为甘蔗收割后这片土地就会分给他们。
侯大宝不爱吃甘蔗,他每次吃了都上火,种甘蔗纯粹是为榨糖,这将成为姚城未来的财政支撑。
洗干净的石辘(古代榨汁工具)旁,几个蛮人正不停往石缝中塞甘蔗,随着蒙眼的毛驴开始打转,甘蔗汁顺着石壁往下流,经过两层麻布过滤后淌入底层的木盒,再被人倒入大锅。
“火别太旺,烧开就改小火,别熬糊了!”侯大宝不想吃焦糖。
很多部落都会制糖,只不过手艺高地罢了,几个蛮人不满侯大宝的瞎指挥,执意把火加大,糖香味立刻窜了出来,然后就是锅里布满尘土柴灰。
“锅盖,锅盖,早就交代必须盖锅盖,通译你没交代么,这熬出来谁吃?”侯大宝在发火。
“他们说了,盖上锅盖神灵会发怒,熬出的糖霜会变酸。”通译很委屈。
没法给蛮人解释神灵与糖霜的关系,只能强制下令,谁要是不盖就取消甘蔗地承包权。在现实与神灵之间,蛮人选择了屈服,只不过打开锅盖的频率变得很高,借口怕熬糊了。
尉迟猛不断游走于糖锅之间查看,还时不时沾点在手指上品尝,最后得出结论,比天竺和尚弄来的要甜。
侯大宝和他商量半天,决定还是以货易货的方式交易,至于新品种的开发,估计要等来年第二茬甘蔗收获时才行。
当第一批糖块被送进库房时,侯大宝开始查看朱伯从长安带来的货物,不知道侯方怎么理解的那幅画。除却香胰和白酒外,其他的全是硫磺和硝石,玻璃器皿一样没带,还是尉迟猛要打通关卡才放了一箱子摆件带上,连镜子都没给。
配制火药照例让路怀帮忙,苏定方不放心,又派了队府兵守在门口,防止大唐神器遭人泄露。
“都是碳,火麻烧的有啥不同?”路怀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比木炭配的好使!问那么多干嘛,好好干活,晚上给你做个刺猬庆功!”侯大宝乐呵呵地在天平上称量。
八百斤火药一个时辰就能完成,至于搅拌工作则交给府兵们,考虑到潮湿的气候和行军路线,侯大宝采取三道防护措施。木箱刷桐油,箱底撒上石灰,垫好稻草再铺上一块刷好桐油的绸布,然后又是一层石灰,接着才放装满火药的干竹筒,箱子顶部接着复制。
用一截竹筒实验后,苏定方艰难的给出答案:“两成。”
昆弥川一带不比姚城,那里是黑白蛮的老家,火药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只能拼战阵,苏定方带这些过去是为防象兵用。
“苏叔,到了那边有象牙犀角啥的记着带回来,宝石也成!”这是侯大宝送别苏定方时说的话。
十月初八,乙已,煞西。
苏定方选的日子不怎么好,四十三头大象,一千三百匹驮马,四万三千士兵这就是姚城西征的全部主力。祭旗选的是头大水牛,老苏站在城墙外亲自操刀,干净利索,牛头应声而下。巫师们围着牛头手舞足蹈,不断把血抹在军旗上,血腥味肆意飘散。
“出征,兵发昆弥川!”苏定方把刀一扬,翻身上马。
城墙上站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女人们依依不舍,娃娃们嚎啕大哭,连路怀都忍不住抹眼泪。
侯大宝不敢再看这一幕,他现在是苏定方任命的都督府留守,必须竭力保住这座城池,儿女情长只能抛之脑后。
“城东鹰栖山驻兵一队,见山下有敌便放烟为号,城南大营驻军两率,防濮子部来袭。窦县令暂代北城守将,防盘年五部作乱,若有异动,火烧木桥。”侯大宝最怕的就是盘年五部,为此,不惜将整个北城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