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将军沉思了半晌,实际上他并不想要让张毅统军,因为陛下的诏书中已经很明确的说明,张毅能做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殊为不易。而且朝中对于张毅许多的官员仍没有看清李世民的想法,都想办法为张毅罗织罪名,让张毅为许多人来顶黑锅。房玄龄就是其中之一,这并非是他们两个有私仇,因为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所有人都明白。况且张毅的势头太猛,仅仅凭借一个男爵的身份,却在外朝之中拥有了如此大的影响力,而且张毅一心为国,反而表现出了自己果断狠辣的一面,这让许多人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再加上通正史,通政司,那一位三品大员正在暗中用力。许多人都认为,如今的张毅是能够讨好通政司,唯一的一条路径。做个顺水人情,自然没有人是反对的。再加上张毅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这样的货色随便捏,好像也并没什么让人感觉到烦恼的事情。有这样的前提,张毅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现在的张毅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而如果让他统兵去捉这批突厥人,剩了倒还好,万一要是败了,他这条小命可就真的没了。尉迟恭也是个惜才的人,虽然张毅这小子之前算计过他,但是之后张毅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证明了他在军旅之中所能够担任的地位。这样一个爱兵如子,时常会拿出一些超于现代将领想法的天才,实在不应该被抹杀。“张毅,你确定要去与这批突厥兵交战?据我所知,此次突厥南下,有埃斤数百人,突厥旗长也有不小的数目,这些人可都统兵打仗,不下数10场战役,况且他们的马速飞快,你不怕被这群人缠住,从而丧命于渭水河畔吗?”尉迟恭的话让张毅眼睛一亮。他仿佛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他刚刚任职偏将,应该证明自己的价值,换做往常尉迟恭,甚至会逼他出军。现在却意有所指的,让他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再结合侯君集大将军给他写的亲笔信,张毅心中忽然一凉。他意识到了一丝丝的危机。这令他不得不重新权衡!“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之前的事情有尉迟恭顶锅,按道理而言,朝廷应该不会治我的罪,而我杀了5品的郡守,又做掉了一个通政使的侄子,然后连着城中的望族王家,都间接或直接的死在我手上,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通政使,还有李靖麾下那名侍郎。”想通了这一点,张毅终于明白了过来:“尉迟将军,莫非是朝廷之中对于末将已经有了微词,如今的我已经不具备统兵的权利了?”尉迟恭微微地一笑:“你小子脑子可真灵活,我尉迟恭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朝廷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况且你只是一个男爵身份,论起世家传承不及一个京城望族,而论其战功武勋,你甚至连一个校尉的生涯来得好看,所以你如今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就是战死沙场,要么就是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后,他日我们回京,你立刻辞去爵位和权力,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张毅听到了这儿,心底一阵阵的发冷,他难免有些呆怔。“那郡守通敌,那县令也不是好鸟,李艺大军8万,我凭借一己之力收拢了6万,难道这还不能将功赎罪?”尉迟恭脸色沉静如水:“功不抵过,过不能抵功,这是常识,你小子还真以为你惹的麻烦不小嘛?一鸣通正史的侄子,朝廷三品官员之后,还是嫡系血脉,将来至少会是一鸣五品官,青阳郡守,在朝中也有非常活络的关系,甚至就连秦将军当年来此,也必须叫一声族叔,你小子就这么把他砍了,莫非以为自己有9条命!”这下张毅彻底愣住了,能被尉迟恭称为将军的人,那恐怕也只有当朝那名阵斩敌将的秦叔宝,值得此称谓。连这位24功臣之一,凌烟阁顶峰的大佬,都要叫一声族叔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寂寂无名之辈,如今却被自己一刀砍了,好像真的惹了大麻烦。“泾阳县,离京城不过几百里之遥,快马一日便可到达长安城下,此地商务繁华,是不可多得的宝地之一,能在这座城中有威望,有身份,已是非常不易,而你却毫无顾忌,不知你那叔叔,在朝中顶着怎样的压力才能保下你一条命,难道你现在还未曾想通?”张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尉迟恭不禁一瞪眼:“你小子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城里吧,至于你的想法,会有人去实施的!”听到了这儿,张毅嘴角泛起苦笑:“尉迟大人,我已经是离弦之箭,再无回头的道理,你若是此次不将兵权交给我,那我回到京城之后唯有等死,如今只有大圣才能够将功赎罪,你不能断了我最后一条生路!”尉迟恭闻言顿时暴怒不已,这小动物还真是倔强的很,在那些大佬的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你若是老老实实的不再蹦哒,或许有尉迟恭这张老脸作为避障,还能够屈辱的活下一条命。可这小子竟然不想屈服,还想要逆天而行,就凭你手下那几千兵马,你能杀了多少突厥人?沾染上如此麻烦的事情,除非你能凭借一己之力,将所有的突厥人赶回老家去,否则,最终也只能在菜市口添上一把血渍。“尉迟将军,还请助我一臂之力!”尉迟恭咬了咬牙:“朽木不可雕也,莫非本将军还保不下你的命,既然你如此执拗,那就到我的营帐中取你的偏将令,我只给你3000人,究竟能否建功,就要看你自己了!”说完此言,尉迟恭罢袖而去。而张毅听到尉迟恭的话,也只能苦笑待之。他这次出城,恐怕短时日之内很难回来,只给了他区区的3000之众,如何会是城外15万大军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