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仿佛背后有条恶狗追着一般,丝毫不敢有任何迟疑。张毅微微点头,却又轻轻摇头。“世家,你们的恶名,就连我手下的军人都怕,看来也是你们自作孽不可活,如今你们虽然能猖狂一时,但只要李世民平定了天下,有个几年的缓冲功夫,到时候你们就会发现,隋炀帝算个啥,李世民才是真的狠!”喃喃自语,张毅处理完了一切之后,又命人将退下来的1500口旧锅,重新装车。这些铁锅相比于新近那千口铁锅,体型要小一圈,而且所用材质不好,多半已有裂缝,破损,煮饭之时,因为锅底太厚,铁制太杂的原因,难以快速煮熟。所以张毅即刻将其全撤了下来,而后立刻命人,将这些铁锅押送至长安城外的庄子。这虽然有以权谋私之嫌,但想来这千口铁锅并不是太过值钱,大概超不过五百贯钱,只是这个时代对于铁制品有着非常严厉的条令,平民人家一年只许更换几口,除了军队以外,如此巨量的铁锅还真的是很难弄到。而有了这1500口锅,张毅的另外一个计划也算是得以实施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如果没有锅,哪怕你有千担粮食,也未必能煮得熟,长安城外,此时恐怕流民遍地,天下百姓疾苦,我自后世穿越而来,理应为这天下做些事情!”张毅摇头轻叹,一副忧国忧民君子的模样。实际他心里早就已经盘算起来。“长安城外便是渭水,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这句话自古以来便有,只要将这句话贯彻实施,何愁饥民不能养活?”张毅美滋滋的笑,而且他还有一件大杀器。或许鱼肉在这个时代的烹调手段之中,难以去除腥气,但若是经他之手,任何都不是问题。而且岭南人精通捕鱼之业,城中的岭南商人也不少,其中多半都会晒制鱼干,当然相比海洋所带来的天然盐分,河鱼最难的保存之处,就是没有足够的盐腌制。但这虽然对于别人是问题,对于张毅而言却可以随手解决,长安附近的盐山,还是有几座的。而且都是世家和朝廷把控之外含有毒的毒盐,这样的土地种不出粮食,疲惫枯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是到了张毅手里却可以变废为宝,到时晒制成鱼干,长安百姓甚至有可能,将其作为日常使用的必备之物。因为其具备的盐分比醋布要好得多。而且更为重要的一点,张毅早已想到只要将咸鱼干儿打出了名头,到时候他庄子的名声必然远播于外。而且捕鱼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晒制鱼干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廉价盐,兴许有人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想要付诸于实际,必然是入不付出。要知道如今京城之中的盐,那可是贵的如金子。一斤青盐的价格,差不多要接近800文钱,这是什么概念?便相当于一贯了,可供4口之家过活两年。所以这个时代的盐就是奢侈品一种,当然也有更便宜的,但价格上仍然是平民无法消费得起。而张毅的咸鱼哪怕作价二十文,想来也有无数的长安百姓购买,因为腌制一条咸鱼所用的盐,足够一个普通人家吃上3~5天,必然也会成为生活必需品。这世间什么最赚钱,无外乎衣食住行。而这些流民也可以借助卖咸鱼钱,大赚特赚,届时别说是吃饱穿暖,甚至从其中诞生出几个富翁来,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啊。“利滚利,这比放高利贷还要赚钱,这件事务必要尽早提上日程,而且如今的京城,虽然说开粮赈灾,但饿死的人仍旧不在少数,随着颉利可汗打到武功县城,奔波的流民定然会越来越多,一旦闹起乱子来,那我的想法可就是真的付诸于流水,所以也最好尽快实施!”张毅难免有些着急,他想要即刻回返长安,但是冯立迟迟未归,想来与颉利可汗必然已经缠斗上了,尉迟恭想来也已经到了长安城。加上当今军神李靖的大军,长安城的守军数量达到了接近8万,侯君集手下2万,尉迟恭至少手下有3万人,再加上李靖麾下1万多以及张毅所统率的光明军,足以在长安城池摆开架势!而若是在前世,这样的兵力,当真不可能与颉利可汗一战,但是颉利在张毅的阴谋诡计之下,损失的骑兵至少在3四万左右,这其中伤残者占了绝大多数,而战马的损失更是不可计数。纵横于草原的无敌骑兵败在了山林中的小虫子手上,一想到这一点,张毅就不由得满脸笑容。相比于张毅此时的兴奋以及激动,位于武功城外百里左右的官道上,颉利可汗麾下十数万大军,却根本笑不出来。因为他们发现,往日纵横于草原的无敌骑兵,号称世间马匹发源地的突厥马,竟然输给了不到3000的中原骑兵。从三日之前,颉利可汗便与冯立短兵交接,只是山林地势复杂,无法展开冲锋队列,给了冯立喘息之机,随后骑兵突围而出,原本颉利可汗认为剩下的上万名步兵,肯定难逃他的手心。但真正战起来才发现,对面的将领老奸巨猾,专挑山谷密林钻来钻去,他麾下大军若是倾尽全力,虽说能把这上万人剿灭,可想来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极多。而且更为让颉利可汗气愤的是,在次日清晨,数千匹马又接走了一批人,他让手下大军追逐,原本以为在官道上,这些中原马必然跑不过突厥马,再加上马上骑士搭弓引箭,这批人必然会留下大半。但哪里想到,追逐两日之久,号称十数万大军,竟然只能在中原马身后吃土,而这时候颉利可汗才发现,坐下多半的马匹,都感染了那种恐怖的虫子。许多的马在跑动的过程之中,会在膝关节处突然折断,仔细查看后便会发现,马匹的关节早就被虫子掏空,而且虫子竟然还会繁衍蔓延,因为隔离不到他身边,哪怕已经出了丛林的骑兵,竟又有人感染了那种吓人的脓疮。如此的境地之下,颉利可汗终于明白,他穿梭丛林,端得是一招坏的倒霉的棋,而历经了那一场蛇潮之后,士气更是大跌,再想恢复往日的荣光,短时间内绝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