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可以这么说,向军队中间部位随便扔一砖头,至少砸到三个国公以上,至于5品官员向上的更是多不胜数。而且张毅还捕捉到一道非常怨毒的视线,他将目光稍稍偏转过去,见到一个异常熟悉的人影。此人正是柴绍,此刻身处文官队列前方,看起来像是在护卫身后之人。他也见到了张毅,很明显柴绍的脸上带着几分冷笑,那仿佛是在说,这次算你小子命大,而等到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张毅不由得眉头一跳,他忽然之间觉得,这次遇到刺杀,恐怕也有柴绍的影子。或许是见到了张毅和柴绍的目光对视,李世民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张毅,你小子在四处乱看什么?和我说说昨日你究竟去了何处?莫非你并没有逃进白云山吗?”张毅闻言急忙转过头,随后单膝触地,一副委屈巴拉的模样说道。“陛下,你可要为小将做主!”这话一开腔,旁边的人都是翻了个白眼。就连太宗陛下都气笑了!张毅见到周围人的表情不由的微微一愣,自己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呀。反倒是太宗陛下开口说道。“你小子还真是蹬鼻子上脸,我还没找你的麻烦呢,你反而要让我为你做主,不过念在你昨天经历生死之劫,你小子混不吝,我就不追究了,说吧,你让我怎么给你做主?”张毅闻言当即作出一副苦巴巴的模样。“陛下,小将昨天押送周朝镇国之鼎归乡,路上遇到山贼流寇,竟敢将主意打到了国之重器身上,小将当然舍身取义,与我麾下十数名精锐亲卫与敌人厮杀,哪曾想那些人凶猛强悍,不得已,只能突围而出,慌不择路之下入了山,这一夜我更是与群狼撕斗,从狼口下逃生,幸而遇到了平阳公主,不然我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了!”闻听此言,周围人面面相觑。侯君集又翻了个白眼,刚刚即将踢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而李世民此刻却眯起了眼睛,微微俯低身子说道。“张毅,你确认半路截杀你的人是山贼流寇,而并非有预谋的刺杀?”听到这儿,旁边的尉迟敬德才醒过神来,不由得上前一步,瞪着牛眼对张毅吼道。“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昨天刺杀你的人不是詹玉郎吗?这小子违抗圣命,更是纠结百名黑衣杀手,势必要了你的小命,莫非你昨夜被重物撞了脑袋,这事都忘记了?”张毅做出一副茫然的模样,转头对尉迟敬德说道。“那人竟是詹玉郎?”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甚至就连太宗陛下都一脸,无奈的盯着张毅,八字胡下的唇微微颤抖,一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模样。但张毅可是打蛇随棍上,顺杆向上爬,蹬鼻子上脸的货色,随后即刻转过身来,对太宗说道。“陛下,那詹玉郎竟然如此藐视皇权?简直是世家之耻辱,原本我以为那个詹玉郎和我的意气之争,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矛盾而已,哪想到此人竟这等心胸狭小,我与突厥人征战数月,也未曾有如此性命忧虑,这小子昨夜差点一箭将我射死呀!”太宗陛下点了点头,一副你说的好,你说的对,你继续演下去的模样。而张毅此刻更是入了戏,急忙抬头说道。“陛下可曾治罪于他?”太宗陛下摸了摸鼻子笑道。“这詹玉郎违反朕的旨意,而且刺杀朝廷命官,于理而言,自然要将其制裁的,朕已将其押入天牢,不过他麾下的那百名刺客,此刻却销声匿迹,朕就算是想找,也难以撬开那詹玉郎的嘴呀!”张毅嘴角的笑容一滞。“您老没在开玩笑吧?天底下还有您撬不开的嘴?而且那个詹玉郎明显是个心胸狭窄,没什么城府的人,撬开他的嘴,简直不要太简单,恐怕是您早就撬开了他的嘴,却没有将他供认出来的人公之于众吧?”张毅心底明镜一般,而且这一路他仔细想来,詹玉郎绝对不能死。如果此人在这个时候就被陛下治罪,死于非命,那他和世家结下了死仇,可就大了。更为重要的是,詹玉郎可是被发配边疆,应该充作军队杂役的,但为何却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外,又有上百黑衣人皆听他调遣?这件事若是不查明,这詹玉郎哪怕是死,也只能做个替罪羊,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是藏匿的很深。所以张毅这一番惺惺作态,倒也并非只是装出来的。张毅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盯着太宗陛下开口道。“陛下,詹玉郎虽然有罪,但他与我不过是意气之争,陛下切勿伤了他性命,而依我看来,这等勇武血性之辈,倒是符合大唐尚武的精神,他与我有怨仇,却在战前不动手,反而在我回乡途中埋伏刀斧手,也算得上有几分大局颜色,是以小将认为,这詹玉郎也是可造之材,不若陛下将其赦免如何?我等二人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一桩美谈!”张毅,施施然的说道。而此刻张毅身前身后的数百人,皆露出了骇然和惊讶之意。就连太宗陛下都不由得皱眉,从马上稍稍压低身子笑道。“张毅,你小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便不信了,你差点死在詹玉郎的手上,如今却如此慷慨大度,央求朕将其放掉,你究竟做的如何想法?”张毅闻言眼睛转了转,压低声音道。“陛下,臣此次与颉利可汗交战,擒获的阿史那默啜和我说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长安城中有某个大氏族,与突厥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件事由来已久,不如陛下暂作让步,让狐狸露出尾巴来,到时候再倾全力杀之,如此便可一石二鸟,不仅仅暂时安抚了世家豪族,也能让那些败类叛贼露出水面!”李世民闻言,一双虎目之中闪过一道冷光。他深深的看了张毅一眼,随后从马上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