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机会就要到来,张毅可不会把这样的好机会踢给别人。想到此处,张毅觉得有必要回去再找尉迟恭谈一下留民营地的收入,换成37分账,多给尉迟恭一成的收入,到时他一定会对自己意义深刻的。正想着张毅就缓慢的站起身,想要折原路而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久久未曾发言的李世民,却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册封尉迟恭,乃是我深思熟虑过的,不过还有件事,需要观音婢去做,那就是关于张毅那小子!”听到李世民竟提到了自己,张毅鬼使神差的止住了脚步,心中顿时陷入冰火两重天。“关于我的事?还要让长孙娘娘来做?这是什么意思?”长孙无垢也是柳眉稍皱,轻声询问道。“陛下,张毅这孩子聪慧机敏,而且屡立大功,又能够容让他人,是个不错的可造之材,不知陛下是想让我管教他吗?”闻言李世民稍稍静默。“观音婢,我想让张毅去一趟岭南!”听到这儿,张毅只觉得晴天霹雳从空而降,劈得他外焦里嫩。什么?岭南……张毅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岭南是什么地方?搁到后市来说,就是正南方的方向,那地方如今尚未开化,就连日后闻名天下的洞庭湖,这时候还叫云梦泽。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蛮荒之地,处处未经开化,而且当地土人,凶猛强横,割据山头,自称土王,前几年不败军神李靖,从到岭南交了这些人做人,当时成效斐然,然而几年之后,这些土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如今对于唐人的态度,更是抱着仇恨。张毅这个手无寸铁的货,到了那个野人群居的地方,下场不是被人熬骨头汤,就是被剁碎了包饺子,让他去岭南,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果然长孙娘娘,还是对张毅有几分看重的,立刻开口说道。“陛下,张毅虽然纨绔顽劣,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可造之材,而且心思敏捷,有很长远的大局观,未来极有可能是宰辅之才,理应将他留在太子身边,好好调教才是,而将其放入那种蛮荒之地,若是一时处理不甚,他心生愤膺,恐为祸害呀!”李世民闻言嗤笑。“他不过是个刁民罢了,又有何令人忌讳之处?我只是将他发配岭南,又没说不将其接回来,观音婢何必如此着急?”张孙娘娘微微一怔,出声问道。“陛下,张毅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要将其发配岭南?做事不能有个令人服众的罪名,恐为人心思变,如今天下刚定,此举大大不妥呀!”闻听此言,李世民轻轻一叹。“长安城外的数万流民,如今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在今日,他凭着一手鱼丸制作之法,收入上百贯铜钱,若长此以往,这数万流民,都会被他尽收囊中,届时他一个区区县伯,会拥兵数万,此等祸害,我怎能放且成长?”听闻李世民的话,长孙无垢,顿时惊心不已。“数万流民的吃喝,张毅只凭借一人之力全都解决了?”李世民闻言苦笑。“正是如此,这张毅心思颇为奇特,竟是用了连朕都漏算了一点,他用商业,以商人的行人做事,令数万流民起死回生,更是几次叫嚣要在长安城外另立坊市,今日傍晚之时,弹劾张毅的奏折,足足上百,凭借朕一己之力,这事情已经无法压下来了!”后面的话,张毅再也没听清,他脚步虚浮的,从后花园中走出,目光在望向热闹的秦家府第,只觉得这一切都在于自己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蛮荒大山,毒虫野兽横行,还有野人疯狂咆哮,拿着木制刀剑向他刺来。这一刻,张毅霍然惊醒,整个人身上已经是遍布冷汗,冷风一吹遍体发寒。“这就是世家的力量吗?”张毅低头望着脚下的小草,脸上带着深沉的苦笑。他小看了这个时代,望族豪门的威力。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小打小闹,他立下俘获两名突厥大将,俘获敌军数千的大功劳,最终又拯救流民数万人,不仅仅没有得到功劳,反而还要被发配岭南。这让张毅顿时觉得浑身发冷,一时之间再没了半分,想要在这里呆下去的想法。他狠狠的握了握拳,舒出一口长气,朝秦家府门而去。然而没走出几步,一个蒲扇大的手掌拍在了张毅的肩膀上,粗豪的嗓音也随之响起。“怂娃,某家刚刚才离开几步,你怎就一副丢了钱的表情?你这是去哪儿,今日可是陛下召开庆功宴?你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离此而去?”声音正是尉迟敬德。他回头望来,就见到尉迟恭手中抓着一个酒坛,正不断的牛饮,张毅苦笑一声,叹息说道。“尉迟将军,多谢您老的好意,不过小子觉得才疏学浅,未必听得陛下教诲,我打算回庄子,写上一封辞书,带着家人游历天涯,再不入朝堂!”这番话说完,尉迟恭顿时一愣。她有些怪异的盯着张毅说道。“你小子到底是脑袋里哪根弦搭错了?你前几个月的时间都熬过来了,莫非还差今日一天?你立下的功劳就连我都眼红,这次陛下的赏赐定会让你身价暴增,你小子不就盼望着家财万贯吗?本地终于到了这一天,却想要辞官了?”张毅看着尉迟恭脸上怪异的表情,内心却一阵苦笑。你以为我想当个身份卑微的商人?这不也是被这些世家豪族逼的吗?这都要把自己发配岭南了,没准就在路上埋伏了刀斧手,到时候全家恐怕都要毁于一旦。这时候不辞官,还等什么时候辞?等到圣旨一下,张毅再来个抗旨不尊?所以张毅一把推开了尉迟恭的手。“尉迟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扪心自问,某家才疏学浅,今日之宴会不参加最好!”说完张毅推开尉迟恭,转头就从正门冲了出去,这让尉迟恭一脸懵逼。“这小子,是被门框挤了吗?脑子一时变得这么不灵光?而且他竟要辞官,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尉迟恭不由得微微皱眉,而也在此刻钟鼓声敲响,众位大臣聚集于秦家前厅,分官职前后落座,而尉迟恭看着自己下手位置末尾的那张空桌,一方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