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张毅原本的计划在长安城外也已经开始实施,流民之中,自由组建了商会九州商会的婉儿姑娘,自发的出人管理,而那个往日在张家湾,非常宅的的钱管家,也独身从江南回来,替代了张毅原本在流民营地的位置。这使得那4万流民拧成一股绳,不仅仅流民营地成了他们的地盘,远处的白云山也被囊括了进去。开山开路,营盘寨垒,当朝廷距离白云山最近的万年县县令,发现这些流民的行动时,早就已经晚了。流民在山中,占据了三座山,其中一座位于悬崖峭壁,一座位于活水山谷,另一处则是山林中制高点。可以说足以将周围20里方圆一举一动收入眼底,若是朝廷派兵来攻,没个三五万的大军投入,想要拿下这些流民,简直是痴心妄想。就这样,朝廷中的那些人才终于发现,他们眼中的冤大头张毅,吃力不讨好,甚至混到丧命天涯的地步。但他在原本经营的地方,冷落了足足超过6万的流民,拥有了自己的急事,拥有了自给自足的能力,而且占山为王,在距离不到百里之外的长安城范围之内,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军阀力量。这让许多人头皮发麻,冷汗满身。虽然这些人只是流民,但这些人是从五湖四海汇聚而来。这其中这些人若没些本事,如何在交通不发达的唐朝,走上千里路,乃至更远,来到长安城下?可以说,这些人经历了大自然的优胜劣汰,也经历了战火烽烟,以及最为艰难的皮肉之痛。这些人的意志以及可塑性,远超征兵入伍的普通百姓。再加上张毅那独特的练兵手段,恐怕用不了一年,这些人都能投入战争,威胁甚至比不熟地形,不懂气候的草原大军更可怕。所以黑袍女相信了。那名左手用剑的汉子也信了。放着如此大的蛋糕,经营许久的收获不去拿,反而窝在这一个已经处处凋敝,瘟疫横行的沛县,张毅可绝不是一个不通变故的人。斟满一碗水之后,张毅一口气喝了个饱,才感觉到浑身的热气消去了许多,他转过头来。“两位,如今我身上也有伤口,你们二人就不必再留在此地了,若我能挨过此次瘟疫,必然会回返长安城,而若是挨不过去,两位也大可以就此交差,一切都是张某咎由自取,与二位别无关系!”黑袍女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长叹一声。“张先生乃当世之豪杰,虽然是书生之身,但并不贪生怕死,本将军也相信,张先生绝不会是卖主求荣,自私自利之徒!”“张先生,沛县并无太多医者,长安城中则有太医,况且你在此处并无人照料,如今又有伤势在身,如何能让我们放下!”两人同时出口。那黑袍女显得格外担忧。张毅闻言一笑。“两位乃是玄甲军之人,将来必然会要入宫的,如果再逗留下去,万一染上天花,你们二人岂不是也成了罪人!”黑袍女一愣,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毅。“走吧,不过你们最好找个安全之地修养半月,若有人出了问题,也可回来与我做个伴,而你们若能回返长安,就替我向陛下带一句话!”黑袍女上前一步,单膝触地。“末将洗耳恭听!”张毅站起身,隔着破破烂烂的木窗,仰望天边明月。“定要重用范兴,此人有大将之风,但无辅国之才,将其交于长孙无忌之手,可成大器!”黑袍女微微皱眉,范兴是个叛徒,这件事在长安城内,人尽皆知。本来对于一个小小的叛徒,本不应该闹得全城沸沸扬扬,但范兴的名字却人尽皆知,街面上喊打喊杀者大有人在。就连同样出身于玄甲军的几位大将,也对于此人抱有极端的排斥心理。但张毅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让人费解。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张毅转过头来说道。“俗话说三人成虎,这世间有无数利用舆论者,而且择人而用,必先重才能,范兴熟悉边事,对反攻突厥有极大的用处!”黑袍女微微点头,随后站起身。“将军可还有其他事?如张家湾的那些人!”张毅闻言,眼神中闪过数个熟悉身影。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道。“就随缘而去吧,不过你替我转告钱管家,若再遇见林芳华,替我拟一纸休书,从此恩断义绝!”平淡的语气,可张毅心中却是一阵锥痛。他何尝不想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一昧的退让,让他落到了今天这样的下场。可是张毅虽然醒悟了,却还是晚了。这令张毅心中泛起一个想法,如果再能回到长安城,他必然不会再心慈手软。黑袍女,将此事记在脑中,随后对张毅微微抱拳。“我会命李作林时常送来食物和水,还有张先生所需的各种药材,沛县县城内的瘟疫,就要交给张先生了!”张毅心头苦笑,这恐怕也只是一句安慰之言,这可是天花,若是寻常的瘟疫,张毅只需要几只药方,就可以免除后患,但现在它深陷其中,活下去的几率只有1/4.。在如此的情况之下,又谈何去拯救瘟疫呢?两人离去了,留下了一个犹带着丝丝馨香的锦囊,那里面鼓鼓囊囊的都是银子。张毅取了过来,望着那女人远去的身影,喃喃说了声谢谢。那身影微微一顿,仿佛听到了,但却没有回头,从大门口离开。张毅打开了锦囊,挑出了一块银锭,在眼前打量。而门口则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脸苍白无色,并带着丝脱水迹象的高铭睿走了进来。“张先生,这些人是谁?听他们说是从玄甲军出身,莫非是从长安来的人?”张毅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将银锭拍在桌上,转头盯着高明锐。“我不是让你呆在火堆旁边吗?”高明瑞艰难的取过了门口后的一根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