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却微微叹息一声。“柴将军,某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并没有追究你之前出言不逊,但本将军还在这里,你就想要越庖代俎,代替本将军,处理全军事务吗?那我倒要问问你,你可曾见到我手中之虎符,你这跟随陛下征战多年的将军,可曾看出这虎符代表谁的权利!”柴邵闻听此言,脸色更添阴沉。他哼了一声,靠在了帅案上。“这自然是当今天子,当今陛下的权力,可是,却有这个文人来指挥军队,某家实在不服!”张毅看了他一眼。“不服可以,那我就让你服!”说完,张毅抬头望向下方的将领。“持虎符者掌全军,如不遵号令,抗命不遵者,杀无赦,而柴将军只是不服,且有战功在身,又是当今平阳公主之佳婿,某家实在为难,但军中之法不可废,你们何人是军中之副将!”一名顶盔贯甲的汉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末将陈力,乃军中副统帅!”张毅点了点头。“看来你与柴将军亲密非常,不然以柴将军的狭隘性格,恐怕不会让不信任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听到张毅的话,众人都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不是明摆的事儿吗?柴邵精通人情世故,而且非常智慧敏捷,唯一有些不对劲的,恐怕就是和张毅这里了。而且,这只是新军,从上之下都是柴邵原本的手下。不信任的人,又怎能做柴邵的副手?张毅嘿嘿一笑。“本将军就是乐于成人之美,王室你必然想要鞍前马后的侍奉你家柴将军,今日我看就正是时候,你陪着柴将军进沛县吧,那里还有救济穷苦百姓,收敛身体的事情要做,这事情我放给别人,恐怕难当大任!”刹那间,大帐之中,再次静悄悄一片。沛县,那不是死城了吗?你要将一位公主的驸马,皇亲国戚放进这样的城市里。这不是逼人去死。更重要的是,这两位可都是国之栋梁,那陈力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位也是曾经统帅2万大军,打过胜仗的人物。论起资历来,比当今大营之中的所有人都要高。这样一位长者,张毅就这么给他丢进了沛县。这简直就是不爱惜人才,暴殄天物啊。陈力双腿都在打颤,俗话说活得越久就越不想死。他这一生戎马生涯,早就盼望着,妻妾成群的生活。如今却要去陪自己的老对手去死。这岂不是冤枉。俗话说正副是冤家,他们俩人也不例外,陈力靠着柴邵走到了如今的高位。可以,因为这一点,局限于柴邵麾下。实际他心里对于柴邵的恨,早就已经多过了好。这时候让他陪着去死,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声,而是斟酌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张将军,你初次来到军营,恐怕还有多处不详,莫将有职责一一告知,而且,军中不可一日无将,也不可一日无帅,末将愿效死命,战死于沙场!”说着,他单膝触地,脸上怀着壮怀激烈的表情。张毅顿时挑了挑眉,这下可有意思了。周围的将领们,则是唾骂出声。“陈将军,往日柴邵将军对你不薄,你怎可在关键时候,做出这等丢人之事!”“对呀,柴邵将军近日身体不好,你也是柴将军,一直跟随身侧的老人,怎料你竟贪生怕死!”“我呸,老东西,某家简直就是羞于与你为伍!”一时之间,大帐之中群声鼎沸,有一种想要将整个大帐的顶棚掀飞的感觉。张毅站在一旁,将这几个骂人的记了下来。他转头又看向柴邵。“柴将军,你这兵是怎么练的,莫非你是靠着人情世故,靠着资历来练兵?你麾下的副将,竟对你如此不忠心,那么某家可要问了,不知你麾下的士兵,也是不是这种货色!”柴邵气得脸都红了。张毅这是在揭她的伤疤,也是在指桑骂槐呀。更为重要的是,张毅所挑选的人,若是其他的将军,恐怕会别无二话,誓死跟随。偏偏问了他的副将,这不就是在故意挑刺儿,挑拨离间吗?这让柴邵对于张毅的狠毒,又多了一份了解,简直是刷新了三观,以及所有的认知。想到此处,他就已经知道,恐怕今天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夺回兵权了。所以他一言不发,静静等候发落的模样。张毅见他这副表情,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家伙的城府还真是不能以常理度之。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必然能成常人所不能成的事。这柴邵绝对不能小觑。转过头来,张毅随手指向几个校尉。“既然你们对于你们大帅如此忠心耿耿,某家也不愿意,强留你们,就有你们几个陪同你家大帅进城吧!”这一下,刚刚那几个骂的最欢的,刹那间脸色大变,俗话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张毅原本只出一个古来,所以他们拼了命的锤,死命的唾弃,以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但万万没想到,张毅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一手。这招不可谓不狠毒,柴邵想要调走的人一个没走,一些只会阿谀奉承,看不清时局的家伙,陪伴他的身边。这不是自找不自在吗?但结局已定,张毅招手叫来兵士,将这些人卸了甲胄,每人赏了一脚,踹出了大营!柴邵走的时候,当真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但众多士兵,却对其仿佛没什么观感,也对,一个败兵之将,当真是不值得人们敬仰了。目送柴邵出了门,张毅皱了皱眉,招手叫来了高明锐。“当初我在城中时,柴邵给了我100人,如今,我给他千人,让他务必将沛县城池之内的所有隐患,清除干净,而且据我所知,沛县郡守死于兵乱,如今城中群龙无首,让他暂代郡守一职!”听闻此言,身后一名将领上前。“将军,此举不妥,委任地方官员,只有朝廷才有这个权力,咱们就是做了,必然是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