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杰麾下,足足还有数千兵,原本还有一些战马,可是人都吃不饱,这些马恐怕也只能死于膘肥体壮。接近三天来的疲劳,令这些原本骁勇的吴越之士,战力削减了至少一倍。堪称以耐力著称,以点破面的精锐,今天却被逼得连连后退,一些逃兵,不可遏制的出现了。见到场中的局势,呈现一边倒。张毅也并没有关注大杀四方的兵士,他的目光盯着那些逃窜的人,时不时的让李良交上来一杆旗子,只是伸手一挥,远处的山林中立即有人回应。2万大军,1万用作攻城拔寨,正面和丁杰麾下的那些大军交战。剩下的那1万人,则是在方圆二十里之内,布下天罗地网,如同画了一个巨大的圈,除非这些丁杰麾下的人,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否则在逐渐缩小的包围圈中,有一个算一个,绝没机会逃出去。这场战役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前后不过三个时辰。夜色如期而至,但是山中的篝火,却一片比一片更加亮堂。时不时有逃兵被抓回来,这些人衣衫褴褛,称他们为乞丐更合适。哪里还有半分军士的样子?丁杰也被擒获,在看到丁杰的样子时,就算张毅见多识广,也是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这家伙没有染天花,但是却被铁线虫寄居。见面的时候,丁杰奄奄一息,从他脸上那青紫色的面容,能看出他中毒已深,就算张毅有回天本事,也不可能让他报一下这条命。两个明争暗夺,僵持了整整两个月的对手,在一座简陋至极,没有桌案的帐篷里相遇了。静静对视,张毅呼出一口气。“我记得你会下还有十几位谋臣,丁将军为何如此寂寞!”丁杰呵呵一笑,但几乎看不见他胸口的起伏。“张毅,没想到我纵横戎马一生,却败在了你一个后生的手里,只是你胜之不武,如果当日你渡河之后,与我正面交战,我有八成把握能把你留在这座山里!”丁杰不愧是一代枭雄,听到他这时说的话,张毅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和丁杰正面交手,哪怕他有2万大军,也一样会心虚。“或许真如你所说,只是你现在的模样,可看不出当日的风采!”张毅很平淡的说道。丁杰眼神里露出追忆。“当年我在太子手下,是何等的风光,前呼后拥,足足有十数万大军供我一个人差遣,兵锋所指,摧枯拉朽,就算是纵横天下的突厥骑兵,也存在我手上,吃了大亏,只是如过眼云烟,我不甘心呀!”听到丁杰的话,张毅来到了大帐边上的一处石头上坐下。“丁杰,侯君集要杀你,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床上的人微微一顿。“想杀我的人,能从这里排到长安城,你不是也其中之一吗!”张毅摇了摇头。“你到底也是前朝猛将,就连冯立都被我收于麾下,你和我僵持了两个月之久,奇谋妙策层出不穷,更是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如今天下百业待兴,朝中更是没有几个能够差遣的将领,杀了你非我所愿!”丁杰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想让我活着?为什么?想要看我受辱吗?还是说你所侍奉的陛下,人对我存有一丝令我屈膝的心思?”张毅站起身来。“这次虽然我胜了,但我赢得也不甘心,因为我处处受制于人,就算我手中掌管数万大军,但只要他人想夺走,只不过一句话的功夫而已,我想保住这些人,所以才来找你!”丁杰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非常嘶哑,听起来就像热带雨林中饿了不知多久的豺狼。“小子,如果你拜我为师,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丁杰转过头,眼睛里带着恶毒的光。张毅摇了摇头,反而笑了起来。“想当我的老师,你还不配!”“那你就别想在我这里得到任何秘密,曾经我和侯君集一朝为官,他想杀我,和太子有很深的关联!”张毅的脚一顿。“太子?李建成!”丁杰不说话了,眯着眼睛躺在那儿。张毅看到他这幅表情,心中的杀意逐渐的重了。“看来你的确知道一些东西,不过我反而没兴趣了!”张毅转过身:“斩草除根,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想来这些秘密不一定只有你知道,你手下的谋臣少了一个!”丁杰豁然张眼,他惊讶地望向张毅。“当初我在你手下,可算是结识了许多人,有一个人天性懦弱,在众多谋臣之中,是唯一一个未曾欺负过我的人,我与他私交不错,只可惜各为其主,今天我却没见到他的影子,丁杰,你的家眷也在他手中!”丁杰艰难的支起身子。“张毅,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叛乱之事只有我一人,不要牵连到我的家人!”张毅摇了摇头。“我只是除了你这个首恶,但判断根源仍未斩草除根,因为这件事牵连到一位大唐国公!”丁杰咬了咬牙,一脸的茫然。“你什么意思,侯君集的确与我当初一同为官,但他与李世民是一伙的,莫非他还会造反!”张毅叹息一声。“这件事恐怕要问你的儿子!”丁杰顿时瞪圆了眼,张毅这是不想放过他丁家的任何一个血脉。张毅撩开大帐的帘子。“李良!”一个人影飞速跑来。“将军,有什么事吗?”李良向屋子里瞧了一眼,随后收回眼神询问。“那些孩子这时候到长安了吗!”李良眉头皱在一起,估计了一下说到。“恐怕距离长安城不远了,毕竟咱们这一路可是由大军开路,再加上有国公派出来的人迎接,应该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拦咱们将军的路,所以按照原本的估计,不超过一天,准能到达长安!”张毅叹了一口气。李良凑上前来问道。“将军何故如此烦忧,莫非这其中又出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