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玄女观。
李隆基看着杨玉环,眼神热切,问道:“如何才能用心以诚,参悟大道?”
杨玉环一本正经地回答:“全在本心。”
“全在本心?”
李隆基怔怔地望着杨玉环羞花闭月的娇颜,像是受到启发,陷入沉思状态。
杨玉环感受到李隆基炽热的眼神,神色波澜不惊,含笑而立。
两个各怀鬼胎,希望用没有营养的场面话,暂时把对方稳住,其实目的很简单……李隆基为的是不被杨玉环扫地出门,而杨玉环则希望不暴露自己没有办法显示神迹的短处,想到杨云不在身边,她心裏就没底,干脆在李隆基面前装深沉。
许久后,还是李隆基打破沉默:“那上仙,朕是否可以……跟您……一同用本心领悟道法?”
杨玉环瞅了李隆基一眼,她不太明白李隆基所说的“一同领悟”是什么意思,转身往殿内走去,神色淡漠地留下一句话:“你愿意留下,随你。”
说完自行返回后殿的房间休息,留下李隆基一人。
李隆基走进神女殿,本想直接闯到殿后杨玉环休息的地方,但又怕得罪玄女,最后留在殿中,煞有介事跪坐下来,在玄女像面前“参悟”起道法来。
……
……
李隆基参悟一夜,没再见到杨玉环。
一直到早晨,他忍不住饥饿和困倦,起身来到道观外,高力士比他更悲催,在外面吹了一晚冷风。
“陛下,您……?”
高力士以为他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李隆基跟杨玉环已成就好事。
看到李隆基疲倦的样子,像极以往从哪个妃嫔的寝宫里半夜出来心力交瘁的鬼样子,高力士以为木已成舟。
高力士正暗自悲哀,却听李隆基道:“回寝宫,朕要歇息,稍后再来此处参悟道法,一定要用本心。”
高力士对李隆基说的话感到十分费解……皇帝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有点儿魔障了!
再仔细看李隆基一身装束,稍显蓬乱,好像并没有宽解过衣服,更别谈成就好事了。
高力士心中纳闷儿:“难道说陛下真的在裏面参悟了一夜道法,什么事都没发生?”
高力士分身无暇,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观门,然后便随李隆基而去。他只能寄希望于皇帝休息后,找机会过来问问玄女观内的女官。
不过这一夜下来,高力士也很疲乏,送李隆基到寝宫睡下,他眼皮已经睁不开,脑袋昏昏沉沉,连动一步都气喘吁吁,只好就近找个地方对付一觉。
这边高力士睡醒时,已经是下午申时二刻,找内侍过来询问一番,才知李隆基中午时就已睡醒,再次跑到玄女观参悟道法去了,他只能马不停蹄赶到玄女观,发现来迟一步,皇帝已经进入道观。
李隆基不可能中途出来,就在高力士心烦意乱,琢磨要不要在外面守着时,亲信的小太监跑了过来,向他汇报刚刚收集到的机密消息。
“高公,听闻张将军派人从死牢将两名胡将救走,前后光是打理关系就花了上千贯,谁知人在送去北方的途中,被人给杀了……”
汇报的时候,小太监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高力士有些诧异:“幽州节度使府的人敢公然欺君,洛阳城内劫人?为何救出城去后还会被半途截杀?莫非是他们自己放出的烟雾?”
高力士觉得,既然张守珪敢把人救走,路上一定安排周详,断不至于半道出事,他很难相信有人会为了所谓的公义杀张守珪的人,开罪一镇节度,影响可不小。
“回高公,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小太监没法打听到更为详尽的消息。
“那个来送礼的幽州长史呢?”
高力士想到之前送厚礼给他,得他赐见的张忠。
小太监摇头道:“应该回幽州去了。”
高力士心急如焚,生怕张守珪贿赂自己的事被李隆基知道,让李隆基以为他暗中相助张守珪,放走能影响大唐国运的死囚。
他心裏暗暗叫苦:“当时我怎么会鬼迷心窍,去为姓张的到陛下面前游说?这下出事了,陛下一旦获悉内情,非怀疑我居心叵测不可!难道真如那日玄女预见的一样,这些人的存在会影响大唐国运?”
“走,跟我去见见兵部的人。”
高力士清楚,李隆基进了玄女观,很可能又要等来日清晨再现身,那他完全可以等明天凌晨丑时后再来。
皇帝没说一定要他作陪,这边最坏的情况,不过是李隆基跟杨玉环成就好事,但那是在道观裏面发生的事,他根本就没有能力阻止。
随即高力士带着小太监离开玄女观,直奔皇宫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