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州刺史府内,常达刚刚卸下身上的明光铠甲,他本是一个武将出身,初任隋鹰扬郎将,跟随李渊身后,深受李渊赏识,李唐建立后,外放为陇州刺史。此次西征薛仁杲,奉卢照辞之命,侧击薛仁杲。如今数次大军出击,倒是获得了不少的收获。
“父亲大人。”门外忽然走进一个弱冠少年,正是常达之子常春是也!生性勇猛好斗,经常与陕州城内游侠儿为友。
“我儿何来?”常达叹了口气,脸上的风尘之色更浓了。
“听说父亲出征,特来请命尔!”常春拱手应道。
“就你?”常达面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听闻右武衞大将军十八岁就剿灭山匪,献霍邑,十九岁平定关中,为左翊衞大将军,二十岁晋为右武衞大将军,孩儿很是佩服,想去投军。”常春昂首应道。
“右武衞大将军是何等人物,岂是尔能学的。”常达口中虽怒,但是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道:“当初在霍邑的时候,父亲也曾见过此人,是个人物。”
“对了,父亲大人,那薛仁杲会来进攻陇州吗?”常春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常达好奇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听说泾州刘感将军被杀了。是被乱箭射死的。”常春小心翼翼的说道。
“没想到刘公也成仁了。”常达忽然仰面长叹道。刘感,后魏司徒高昌王丰生之孙也!与窦轨一起镇守泾州。
“孩儿想去高墌城,投靠大将军麾下。”常春小声说道。
“你想去?”常达盯着常春道:“那里可不同于陇州啊!你若是受不了那里的规矩,就不要去了。”
“孩儿想去。”常春认真丝毫了片刻,方说道。
“好,你去。”常达点了点头道:“那里虽然也危险,但是也是立功之所,父亲这裏虽然每日都去骚扰西秦军队,但是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你连夜就走吧!”常达想了想,又将悬挂在兵器架上的长槊取了出来,递与常春道:“这件兵器就送给你了。”
“父亲。”常春惊讶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去吧,去吧!不要给为父丢脸。”常达拍着常春的肩膀道:“先走西门,去泾州,看看屈突老将军,那里与折墌城没有多少路,你到那里去寻找屈突老将军,屈突老将军会安排你去李靖军中。”
“李靖?为什么?”常春好奇的问道。
“李靖手中有一支骑兵,这才是大将军的最后筹码,只要进了骑兵,你就不怕没有立功的机会。”常达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好像一头老狐狸一样。
“孩儿领命。”当下就取了长槊,告别常达而走,径自出了西门。
府内灯光照耀出,常达满面忧色,手下诸多将领,并着陇州长史等人皆已落座。好半响,才听见常达叹息道:“大将军紧闭城门不出,以耗尽薛仁杲大军粮草,虽然是妙计,但是如今高墌城周围的州县都在薛仁杲大军进攻的范围之内。刚才接到探报,泾州将军刘感出城大战宗罗睺,失手被擒,又被宗罗睺乱箭射于城下。如今屈突老将军只能死守泾州城池。近日本将屡次出击,截获西秦大军粮草辎重无数,斩杀了西秦将士数千之人。本将担心这陇州也是薛仁杲进攻方向之一。所以连夜召集诸公,商讨如何抵挡薛仁杲大军。”
“无非是兵来将挡就是了。府尊太过小心了。”长史王禅摇了摇头,道:“如今据大将军坚守高墌城已经一月有余,那薛仁杲想必粮草已经所剩无几了。此人一方面派遣大军攻打高墌城,一方面又攻打泾州,难道还敢兵分三路,攻打我陇州不成?若真是如此,那就是取死之道了。大人只要紧闭城门,拖延他一段时日,想必他也不能攻破陇州。”其余众将也连连点头。毕竟这薛仁杲凶名传扬关中,非勇猛之士,谁敢与他野战,不如紧闭城门来的自在。常达虽然不愿,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黯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