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左翊衞大军的一员了,在享受无上荣光的同时,还要为这个帝国浴血奋战,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金钱、权力、女人。”卢照英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大声喝道:“城外有数万缺少粮草,缺少箭矢的叛军,举起你们手中的刀剑,夺取属于你们的一切,汉王殿下将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你们,立功者赏,不力者斩。将士们,汉王殿下和我们同在。”
“誓死效忠汉王!”
“誓死效忠汉王!”
……
校场之上,传来一阵阵怒吼之声,如同猛虎下山一般,震动了整个校场,震动了整个长安,就是连城外的李大恩也能感觉到校场之上的那股杀气。
“从此世家大族再也没有私兵了。”韦挺望着远处已经进入亢奋状态的数万将士,这些人虽然装束都不一样,有的衣服袖的是裴氏的,有的是韦氏的,但是这个时候,韦挺能清楚的感觉到吗,这些人从此之后再也不属于自己的了。
“韦大人太过悲观了吧!”一边的韦思仁不满的说道:“汉王殿下再怎么专权跋扈,但是世家豢养私兵的事情乃是常事,几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无论是前隋文皇帝,还是太上皇,都从来就没有想过不让我们世家不豢养私兵的,那河东卢氏也还有五百私兵的呢!”
“看看这些人,或是被卢照英的一番话所感染,在城墙上将会浴血奋战,最终就会死在李大恩的奔射之下,有的人也许会顾念故主,但是一旦入了战场,这些人也会身不由己,或是成为战场上的炮灰,或是被自己人所杀。”韦挺淡淡的说道:“岑文本出手,岂会是那样简单的事情,这些人本来就是充做炮灰的,一个是主动当做炮灰,一个是被动的当做炮灰,其实都一样,这些人,我们是收不回来了。”
“真是可恶!”韦思仁面色大变,狠狠的捏了一个拳头,冷哼道:“待汉王归来之日,我一定会参奏这个岑文本,汉王都未曾下令,说我等世家不得豢养私兵,他岑文本有何资格让我们取消这数百年以来的传统。”
“哼,你要是向汉王告状,恐怕卢照辞真的是一纸诏书下来了,他就会藉着这个机会彻底的将私兵这个词从世家中分离出来。”韦挺冷哼道:“看看这裏,都是长安城内大大小小世家的私兵组成的,数万人之多,这些人平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是一旦时机来了,这些人足够颠覆一个朝廷。卢照辞是何等的人物,他会不知道这些,岑文本之所以不经过卢照辞的同意就敢干出这种事情来,就是因为岑文本知道卢照辞心中所想,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韦思仁不满的说道。
“那当然不会就这么算着的。”韦挺笑道:“这些人乃是我们世家辛辛苦苦才建立起来的。如今都被卢照英用在抵挡李大恩的进攻上,也算是我们世家出了一份力气。卢照辞归来之后,只要我们什么都不说,他心中也会感到不好意思的,那就会补偿我们的。总比不准许我们豢养私兵的强,只要他不下令,那么我们就能继续豢养,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真是好不甘心啊!”韦思仁脸上露出一愤恨之色。
“赫赫君威从今就要开始了。”韦挺双眼一眯,望着东方,淡淡的说道:“卢照辞与李渊或者其他的历代君王都是不同的,他强势,他霸道,他英明,数百年来,从未有人如此快的建立一个王朝,也就是此人,年纪轻轻就击败了前隋末年以来所有的诸侯势力,此人非同小可,在此人的治下,我们这些世家大族都得小心翼翼。毕竟柴氏的例子尚未去远。我怀疑当初柴家的那老太爷携带的巨额财产就是落到了汉王殿下手中,否则汉王殿下哪里有那么巨大的财力建起了锦衣衞,哼哼,就凭借河东卢氏,那是远远不行的。”
“你是说柴氏是被他所灭?”韦思仁吓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惊讶的说道。
“恐怕就是他了。”韦挺冷哼道:“他与柴氏有仇,当时驻扎在霍邑附近的也只有他的左翊衞大军,谁能那么快速、有效的销毁证据,除掉军队还有谁?更何况,据我所知道的,自从那一战过后,左翊衞大军的将士可是富得流油。得了不少的好处。左翊衞大军也因此为汉王惟命是从,就是当年的李世民都指挥不了。”
“这世上巨奸、巨狠者,莫过于汉王。”韦思言淡淡的说道。双眼中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走吧,有了这支生力军,恐怕长安还能撑的更久,李大恩是失败了。他的粮草顶多能管三天,弓箭器械等等也是支撑不了很久了。汉王殿下就要回来了。”韦挺深深的望着不远处的数万将士,也不再说话,就上了自家的马车,朝自家行去。在他的身后韦思言兄弟三人也各自上了马车,也朝韦府而去。
而在这个时候的黄河岸边,卢思成等人也都下了马车,在他们面前的是滔滔黄河,黄河渡口上一片繁忙,蒲州刺史独孤谨一听见是卢氏老太爷要进京,赶紧命人疏通了渡口上的一切,又亲自陪同在卢思成和卢昌青的身边,一脸小心谨慎的模样,这伙人是谁啊!都是王族啊!日后还是皇族呢!
“使君是说长安被围困了?”卢昌青好奇的问道。
“不敢当使君称呼。”蒲州刺史独孤谨赶紧说道:“王爷但请放心,那李大恩虽然有数万精兵,但是深入我军腹地,缺少粮草与兵器,弓箭更是不足,长安城城高池深,不是任何人都能攻的下来的。更何况,长安城内还有四将军坐镇,殿下领军在外,想必不过三五日长安城就会解围的。”
“使君分析的如此透彻,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卢思成在一边惊讶的说道。
“呵呵,不敢当老太爷夸赞,下官才能浅薄,哪里知道这些,倒是犬子知道一些,这些都是犬子随口说的,故此下官能记得一些。”独孤谨倒也实诚,居然自己承认这一切不是他能说出来的,而是他家儿子所说的。
“不知道令郎如何称呼?”卢昌青却是来了兴趣了。老子狗熊儿好汉,在这个时候倒是一见很新鲜的事情,他卢昌青就认为自己不如自己的儿子,毕竟他连卢氏这个家族都玩不转,更不用提卢照辞能玩转一个朝廷了。
“犬子独孤谋!”独孤谨赶紧说道。
“独孤谋!好名字。”卢昌宗在一边也接过话茬来。
“顽劣小童一个,顽劣小童一个。”独孤谨连连摇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告诉他对他那个儿子感到是何等的自豪。一见此模样,卢昌宗脸色倒是不好看了。看看卢氏三子的儿子,老大卢昌青更是不用说了,卢照辞即将成为皇帝了,就是连老三卢昌定也生了一个厉害的家伙,位列大将军,日后必然是宗室王爷,权威赫赫。
“哼,少年虽好!就是不知道以后会如何?这件事谁又能知道呢!”卢昌宗不由脱口而出。
“三郎,不得无礼。”卢思成眉头皱了皱,冷喝道。
“老太爷不必动怒,下官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想的。”独孤谨虽然心中不喜,但是也只得如此说道。
“大人,有人自称是汉王使者前来传令了。”这个时候忽然有蒲州衙役前来报道:“他问我们是不是护送汉王家眷来的。”
“汉王使者!”独孤谨双眼一亮,赶紧道:“快,快请。”
“老太爷,准是汉王知道您老人家已经到达蒲州,所以派人前来迎接了。”独孤谨朝卢思成拱手道。
“不知道照辞派了何人前来迎接啊!不知道是几品,可是朱紫大员?”卢昌宗凑了上来,笑道:“孩儿可从来没有当过朱紫大员的迎接的,这次可是跟着照辞身后,享受过一次。”卢思成也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得之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