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拜见陛下。”三原李府,李靖银须飞扬,朝卢照辞行了一礼。
“大将军这裏,朕可是没有来过了,你就陪朕参观参观吧!”卢照辞一下马车,就将李靖扶了起来。岁月的流逝是任何人都抵挡不住的,哪怕是大将军李靖也是如此,但是唯一不变的仍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那不变的君臣之间的情谊,仍然如同当年两人初次相见的一样。
“陛下愿意参观,臣愿意奉陪。”李靖双眼一亮,对身边的李德謇和李德奖说道:“你二人暂且退下,陛下自有老夫亲自来陪。你们也退下。”最后李靖却是对卢青云和秦九道说的,那两人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当朝之中,也只有那几位才能如此的吆喝两人的。其中这大将军李靖就是其中之一,当今朝廷之中,也唯有李靖和岑文本二人一文一武,在朝中德高望重,无人能及,确确实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将军听说你的腿疾又犯了?”卢照辞与李靖边走边说道。
“老臣并无腿疾,陛下哪里听说臣患有腿疾的。”哪里知道李靖闻言双眼一亮,精光暴射道:“陛下,别看您勇猛非常,但是臣虽然老了,但是还是能在您的手下支撑几招的。何人敢说臣老了,莫非是徐世绩、秦勇等人,嘿嘿,陛下这几人都是小儿辈,臣老而弥坚,他们这几个人见到臣都是不敢放肆的。若是要上战场的话,不是臣吹的,这几个人联手都不是臣的对手,不信的话,改天让我们一起来练练?”
“大将军,您也知道了?”卢照辞闻言叹息道。
“臣在三原虽然没有听说什么事情,但是能让陛下亲自到臣这裏来的,肯定是有战事发生了,让陛下处在为难之计。”李靖一改刚才的笑容,面容冷峻,沉声道:“陛下,可是突厥人又兴兵南下了?”
“不错,颉利、突利联手兴兵南下了。”卢照辞叹了口气,道:“颉利在云中一线屯集了大量的军队,突利领着大军渡河到了胜州城下了,对方显然是想两面进攻,再次南下中原啊!朕很为难,不战,这次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但是若是要战的话,对方骑兵太多,恐怕又战之不胜,损兵折将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天下大局不能动,休养生息的政策不能动,说到底,朕还是担心我们的军队不是颉利骑兵的对手啊!大将军,你说我们能与颉利一战吗?”
“陛下,这不是能与不能的问题,而是陛下敢不敢战的问题。”李靖虎目一闪,道:“休养生息固然重要,但是陛下您不要忘记了,无论是取天下,或者是坐天下,最重要的两个字就是民心,民心在手,天下仍然是陛下的天下。一旦我军畏战,那不但是我们军人的耻辱,更重要的是,陛下,日后我朝军队一见到颉利的骑兵,这仗还没有打或许就先胆怯了。所以说无论这场战争是胜是负,我们都要战,就算是失败了,也要打这一场战争,用鲜血激起天下百姓的血性来。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怕打仗,那颉利就不怕打仗了吗?不,他们比我们更怕,因为他们的人少,死上一个人,那都是颉利的损失。所以他们也怕。我们就算是全军覆没了,他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的。战争以来来临,难道我们能避免吗?既然如此,就算这场战争来的不合时宜,但是也只有迎头而上。”
“不错,大将军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朕就决定了,兵发两路,大将军领十万大军去胜州,朕领三十万大军去云中。”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就是大将军,看来大将军才是朕的知己啊!岑文本等人都让朕不要打,朕也知道这个时候打这场战争是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有的时候,也只有奋力一搏,或许能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也不可知呢!”
“敢问陛下,这大将军是所谓何事?”李靖拱手说道。
“那自然是专司征战啊!”卢照辞笑道:“朝廷有大将军在,朕也可以安心不少啊!这次你我君臣一起会一会这个颉利、突利。”
“陛下,既然朝廷有大将军专司征战,那何劳陛下御驾亲征的。”李靖蒲扇大的手掌伸了出去,道:“臣记得还有一个大将军印放在陛下手中,还请陛下还给老臣吧!”
“靖兄。你这是何必呢?”卢照辞拍着李靖的手掌道:“你虽然在朝廷中号称军神,但是到底是一个人而与,加上朕,或许能帮上你一点忙呢!要不,朕去胜州,你去颉利,你去应付颉利。突利虽然兵围胜州,但是此人用兵远不如朕,让朕去对付他如何?”
“陛下,不知道你如何看待这场战争?”李靖忽然叹了口气道。
“哈哈,一胜一败吧!”卢照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摇了摇头道:“胜州城下,突利虽然军队甚是骁勇,但是要真的打起来,有骑兵在手,加上运用一些策略的话,击败他这十万人,还是可以的,至于,云中,恐怕就有点难了,颉利大军这次出动的恐怕不在三十万以下,要想对他的铁骑,恐怕很难取胜啊!”
“陛下,其实这次若是取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李靖忽然虎目之中,双眼一亮,道:“陛下,臣想找锦衣衞统领了解一些事情,还请陛下允许。”李靖朝卢照辞拱手道。
“大将军有话就问,不必顾忌朕。”卢照辞笑呵呵的招过卢青云道:“大将军有话有问,你老实回答。”
“臣领旨。”卢青云按捺住心中的忐忑不安,拱手道:“请大将军问话。”
“卢统领,这情报可是你们锦衣衞发现到的,那颉利的大纛可是在云中一线?”李靖忽然问道。
卢照辞惊讶的望了李靖一眼,道:“大将军,这颉利既然屯兵在云中一线,那他的大纛自然是云中一线了,这有什么问题吗?这个问题,朕回答,这个颉利大军的大纛确实是在云中一线。”
“陛下,人在云中,大纛并一定在云中,大纛在云中,人不一定是在云中。”李靖笑呵呵的说道。
“大将军是说颉利是故意如此,引诱我们上当?”卢照辞面色一变,他倒是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陛下,那突利与颉利本就不和,若非有必要,他是不会与我大唐为敌的,因为他部族中所需要的一切都是从大唐而来,颉利正准备收编他的部族,所以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如此,但是如今他却是已经做到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颉利大军就在一边,让他不得不如此去做。那这样一来,情况就很好解释了,颉利就是以胜州为诱饵,引诱我军上当,想一想,对方先想击中优势兵力,击垮我们救援胜州的兵马,然后再与云中的大军相汇合,全力攻破云中,更或者是引诱我军更多的兵马投入到胜州的大战之中,不断的消耗着我军的兵力。”李靖叹了口气道。
“青云,你去发动锦衣衞,就是死,也给朕查明了颉利的主力军队到底是在何处?”卢照辞双眼一亮,说道:“若真是如此,这未必不是一个好机会啊!”
“臣这就去办!”卢青云不敢怠慢,赶紧去发动锦衣衞不提。
“陛下说的极是,对象想利用胜州来对付我军,只要情报准确,我们也未必不能以眼下的这种局势来狠狠的割颉利一刀。”李靖也是虎目放光,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这次不知道你的大将军印给不给臣了。”
“给,给,朕回头就举行拜将大典,让靖兄领兵出征。”卢照辞哈哈一笑道:“颉利若真是留了一部分兵力在云中,大部分的主力在胜州的话,以引诱我军上当的话,那胜州一时半会是没有事情的,而我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将他留在云中的那一部分的兵马给吞并了,然后再集中力量对付颉利。哼哼,看他有没有这个胃口,吞并朕的五十万大军。”
“陛下,这个拜将大典还是以后留着吧!”李靖苦笑道:“这次回来,臣这个大将军,陛下可能要让给别人了。”
“大将军此话怎讲?”卢照辞惊讶的问道。
“陛下,这次要是损失惨重的话,恐怕朝野的大臣们是不会放过臣的。”李靖苦笑道:“陛下,您能到臣这裏来,那显然是说,朝中的辅政大臣们并没有同意对颉利用兵。这就是缘故了。陛下若是强行用兵,加上这次又是惨胜的话,这对陛下的威望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