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听说这次这次御驾亲征打败了颉利可汗,大将军更是俘获了不少的突厥俘虏?”坤宁宫内,卢照辞正在与家人分享着晚宴。白天刚从清华观中来,心情极其愉悦,连带着宫内的气氛也是很好的。一方面卢照辞高兴,众人哪里敢耍脸色看,另一方面这些人虽然私下里相互争斗,但是在卢照辞面前还是表现出一丝和睦的兄弟情义来。比如,刚刚说话的是卢承嗣,十几岁的小孩子,传承卢照辞的基因血脉,如今生的极为雄壮,就想一个小虎崽子,眉宇之间隐隐有一丝英气,这是他经年习武的结果。
“大郎也知道了?”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大将军厉害,俘虏了近十万之众。呵呵,大涨我大唐威风啊!”卢照辞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来,虽然这次大唐为了这场战争也死伤了不少,兵马钱粮更是消耗了大半,没有两三年是恢复了元气来,但是相对而言,颉利损伤却是更重了。没有七八年也是恢复不过来的。不过也许,颉利是等不到那么长的时间了,因为一旦大唐实力恢复,第一件事情就是出兵草原,消灭北方的这个最大的敌人了。
“父皇,这件事整个长安城如今都传遍了,都说父皇英明神武,大将军乃是战神在身,还说父皇乃是千年一遇的好皇帝,直追秦皇汉武,而大将军就是我大唐的衞霍。”卢恪也插言说道,丝毫不放过在卢照辞面前露眼的机会。
“秦皇汉武?衞霍?也是有点道理,也是没有道理的。”卢照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众皇子却是不知道,到底哪个是有道理,哪个是没有道理的。
“父皇,那些突厥人俘虏该怎么办啊?”卢承嗣双眼中冒出一丝精光来,笑道;“孩儿以为,这些人杀了我大唐不少的百姓,是个十足的禽兽,孩儿还听说,以前汉朝的时候,有个大将军叫做陈汤的人,他曾说了一句话,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对于这些突厥人,不能容情,还是将杀了干净,免得日后又祸害我们大唐百姓。”
“杀了?”卢照辞笑了笑,道:“这本是宣德殿内的几位辅政大臣们做出决定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小孩子说话了,也罢!你们都说说,这些俘虏该怎么处置。嗯,大郎说是要杀掉,你们都说说。”卢照辞好像是兴趣来了,指着众皇子说道。这个时候,连旁边一桌的崔莹莹等女也都停下碗筷来,仔细听着众皇子怎么说。
“父皇,儿臣以为,圣人治国,当以仁、恕,父皇威名远播,一生征战无数,大纛所指,天下无不俯首称臣,如今天下太平,百姓都是渴望过着安稳的日子,若是再次兴起刀兵的话,恐不利于父皇的仁德,若是父皇将这些人都放归草原,不但能体现父皇的仁德,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人也会因此感念父皇的恩德的,必定不会再次进攻我大唐,日后也必定成为我大唐的忠实子民的。”说话的是卢承祖,小小年纪,脸上一脸的老成之色来。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只见卢恪站起身来,拱手道:“父皇,太子之言虽然是秉承圣人之道,但是圣人所教化的都是汉人,而不是突厥人,突厥人杀我汉人无数,就是在前朝,都有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的言语来,父皇,难道我们这些后人连前人都不如吗?”虽然卢恪武不如卢承嗣,文不如卢承泰,但是他胜在允文允武,又有侠义之心,喜欢打抱不平,在长安市井之中,名声极好。
“哦,那依照恪儿的意思是说,大郎说的很是道理,这些俘虏殴都应该杀的干净了?”卢照辞双目中精光闪烁,却是没有说出卢承嗣和卢承祖二人到底谁说的对,更好像是对卢恪的话很是感兴趣一般。
“儿臣也不赞成大兄的建议。”卢恪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来,脸上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芒来,拱手说道:“儿臣以为,这些人杀了我大唐不少的百姓士兵,若是这样就让他们去死的话,恐怕是太便宜了他们了,儿臣听说这次出征草原,我大唐虽然打了胜仗,但是却是损失了不少钱粮,不若以这些人为要挟,让颉利为我们送来银钱来赎,想来颉利急着需要这些兵马,他们又有钱,不如就哼哼的敲诈他们一番,这样一来,不但我们大唐可以得到大量的银钱,以恢复生产,还能消弱颉利的力量,如此就能做到彼消我涨,不断的消弱颉利的力量,以对方的力量来壮大我大唐的力量,若是颉利不来赎这些人,想必草原上中人,对颉利也会是心怀不满,看他还有什么威望能统领草原众部族。所以说,无论哪一方面,我们都是能占到大便宜的。”
“战争赔款?”卢照辞双眼一亮,惊讶的望着卢恪,没想到这个小子想法如此先进,倒是让卢照辞没有想到的。
“恪儿,住口。”这个时候,旁边一桌的杨宁儿面色一阵大变,冷喝道:“你乃是皇家之后,当学的圣人之道,多向老师学学治国的道理,日后还助你父皇一臂之力,怎么进学一些奸诈之道,好铜臭之物,难道张玄素张师傅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卢恪面色一变,隐隐有一丝惊慌之色来。他今日所讲,确实与圣人所教授的不同。
“行了,这些东西张玄素是教不出来的。”卢照辞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更何况,这裏是家宴,是父子之间讨论问题,在这裏,朕只是个父亲,不是一个皇帝。二郎,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