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国?”窦义府中,窦义满脸的忧愁之色,今日的朝议很快就传到窦义府中,窦义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来。
“父亲,这突厥战败之后,向我大唐称臣,要个父子之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父亲为何如此紧张呢!”儿子窦宽在一边惊讶的问道。
“这其中恐怕是有玄妙的。”窦义叹了口气道:“要想对方赔偿,本就是十分为难之事。又要对方一子侍父,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若是对方答应尚可,若是不答应,恐怕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会说我的不是了。说我办事不力等等,不但会撤了我的差事,更能断我的郎中之职。这恐怕才是最要紧的。哎,可惜了,这个时候长孙大人已经出京了,否则,若是长孙大人在朝中,也不会有此为难之事了,这些人也不会捉着我的辫子了。”
“父亲,何不派人传信与长孙大人,求长孙大人在其中斡旋一阵?”窦宽小心翼翼的说道。
“朝中众大臣是驱赶我之心不死啊!虽然有长孙大人斡旋一番,或许能解决此事,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只有圆满的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这才能立足在朝堂之上,然后才能徐徐图之。这万事都去求长孙大人,凭空的使为父在长孙大人面前弱了一些印象,日后又如何能跟随在越王左右。不过,朝中之事,还是要让长孙大人知晓的好。”窦义想了想,还是写了书信,命人传与长孙无忌,将最近朝中之事说了一番,信中却没有提自己所遭遇的困难等等。与寻常的信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父亲,那以后该如何是好?”窦宽命人送了书信之后,脸色凝重,忍不住小心的问道,言语之中,却是有一些担心之色。
“呵呵,莫要担心,既然陛下言语之中,并不在乎这个父子之国的虚名,那就继续按照为父所想的方法来,继续关闭大门,让那个勃帖急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掌握主动权。狠狠的削了勃帖的嚣张气焰。”窦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父亲所言甚是。”窦宽也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却没有自家父亲那般的轻松。朝中之事本就不是一个商人可以插足其中,窦义自身就是先天不足,如今更是接着了这么一个大的差事,其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这些人岂能让自家父亲将这番好事收入囊中,这其中也不知道藏有多少的心思呢!最起码,他就认为,有人在朝堂之上,提出这父子之国的提议,本身就是一个计策,好逼迫自己的父亲。
“好了,好了,就不要想了。当今陛下圣明,否则的话,也不会有最后一番话了。”窦义见自家儿子如此紧张,不由的哈哈一笑道:“父子之国这种虚名,陛下是不会喜欢的。他要的是战马,要的是金银财宝,要的是时间。至于其他的都是虚的,也只有当朝的那些读书人喜欢而已。陛下是从马上取得天下的。其心中所想,岂是那些读书人所能猜测到的。我儿不必担心,不必担心。”窦义却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丝毫没有将窦宽的担心放在心裏。
“什么,你说窦义还是紧闭府门,没有丝毫的动作?”王珪府邸之中,王珪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中年人,脸上一副不信之色来。
“回主人的话,确实如此。”中年人脸上露出嫉恨之色来,咬牙切齿的说道:“甚至那些参与和谈的礼部众官员前来商议和谈之事,都被他给挡了回去。主人,您说这个窦义胆子是不是太大了,难道他就不怕完成不了陛下交代的任务吗?”
“没想到这个窦义倒是一个人物,到了这个时候都不着急。”王珪脸上也露出一丝欣赏之色来,但是很快就冷哼道:“不管怎么,今日陛下可是发了话了,父子之国也已经提上了朝堂之上。哼哼,就算陛下不在乎这个父子之国,可是朝中的那些重臣们可在乎这个父子之国的。千里做官只为名,这些人哪怕是岑文本他们,也想着青史留名,一旦我大唐与突厥订下了合约,颉利可汗尊陛下为父,这种事情,嘿嘿,我就不相信岑文本他们不要这个名声。那些大臣们能容许一个商人立足朝堂,他们会着急的。放心吧!你去告诉勃帖,只有跟我谈,才能使的突厥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来,否则的话,就让他等着突厥出大血吧!”
“是,小人这就去告诉勃帖。”中年人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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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家主人送来的?”胜州城内,长孙无忌皱着眉头,手中执着几张信纸来,双眼却是望着眼前的窦府下人,在他的一边,越王卢承烈站在一边,也好奇的望着长孙无忌,他不明白的是,一向很厉害的舅舅为什么也有紧张的时候,难道这个窦义真的如此重要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郎中而已,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办好胜州之事,一个小小的窦义能与胜州相比较吗?
“正是。”窦府下人赶紧点了点头。
“恩,这个本官已经知道了。”长孙无忌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方令牌来,丢给来人,说道:“告诉你家主人,就说修葺长安通向玉门关的那些突厥士兵还有一些人还没有全部出发。凭借这个令牌,他是可以领人到霸上军营中去看看的。”
“这?”窦府下人接过令牌,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来,但是却是不敢怠慢,低着脑袋,赶紧应了下来,这才慢慢的退了下去,赶紧朝长安而去。
“越王殿下,你看看这封信。”待那窦府下人离去之后,长孙无忌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卢承烈,脸上堆着一丝慈祥。这个卢承烈继承了卢照辞的英武,也同样继承了长孙无垢的美丽,小小年纪,生的英俊不凡,显的极为聪慧。
“父子之国?恐怕父皇不会因为这个而给了突厥人好处吧!”卢承烈将手中的书信看了一遍,稚嫩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冷笑来。
“那这些群臣呢?”长孙无忌暗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但是仍然继续问道。这个时候,却不是舅舅和外甥的谈话了,言语之中,更是有了一丝考究之意。
“这些人恐怕是不想窦义这个商人立足朝堂之上吧!故意如此。”卢承烈想了想,方说道:“这是给窦义添麻烦啊!真是毫无大局观,哼哼,真是可恶。”
“殿下说的不错,在这些人的都是有目的的,他们都看不惯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和他们立足朝堂之上,所以才会对这次和谈定下了基调。若是窦义完成了,尚且还有一丝余地,但是若是有一丝让他们不满的,那窦义所有的功劳都被抹杀的干干净净。哎,就算是完成了任务,恐怕这些人也会在鸡蛋里挑骨头,窦义这一次恐怕是难逃丢官之途了。”
“如此倒是甚好,免的舅舅为难了。”越王卢承烈忍不住说道:“舅舅力挺这个窦义,恐怕朝中早就有人非议了。看看这次,就是崔大人也出言相助韦挺,由此可见,这些人在同一件事上采取的方法是一样的,舅舅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窦义而得罪朝中所有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