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末将胡思乱想的,大将军虽然是臣的老师,但是也只是传授兵法韬略,十八般武艺而已。”薛仁贵面色一变,赶紧说道。
“你这家伙,看你这模样,难道以为朕是在怀疑大将军不成?”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朕与大将军情同兄弟,大将军就是朕的兄长,两人征战疆场,出生入死,难道因为这点小事,朕就处罚了大将军不成?朕只是看看你到底是学会了大将军几成本事。如今看来,你与大将军还差的远呢!”
“父皇龙威布于四方,天下人莫不心惊胆战,薛礼将军初次见父皇,心情紧张也是可以原谅的。儿臣倒认为薛礼将军有赤子之心,难能可贵。”这个时候,在一边的卢承烈忽然出言说道。
“对,儿臣看薛礼将军相貌忠厚老实,更是大将军之徒,虽然出身寒微,但是认真算起来,也是儿臣的师兄呢!还请父皇休要责怪。”这个时候,太子卢承祖也开始说话了。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众人皱了一下眉头。怎么说的是如此的不中听呢!
“殿下,这个学薛礼可不是出身寒微之人,他的祖上乃是前朝名将薛安都,其家族在河东也是有郡望的,只是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就衰落了而已。”在一边的李靖笑呵呵的解释道。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来。
“呵呵,什么世家不世家的,只要有才能,都能做大将军。”卢照辞微微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朕开办武学,让大将军等将军、文臣前来当博士,就是为了让那些没有机会接触高等领军知识的人都有机会成为将军,让他们接受知识的熏陶,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军人。一个军人如果只懂得上阵杀敌,连简单的书写都不会,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这种军人是不能征战一方,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的。薛仁贵,朕看你在武学之中也是学不到什么东西来,从明日起,你就到旁边的书院中吧!每三天去大将军府住上一个晚上,听候大将军调遣,其他时间,都给书院中夫子们学习吧!”
“啊!”众人面色一动,惊讶的望着卢照辞。显然没有弄明白薛仁贵这么一个军事奇才,不多学学兵法韬略,却让他去学习那些儒家经典,简直是有点本末倒置的意思,只是下命令的乃是当今天子,就算有人有异议,也不敢提出来,只有李靖双目中露出一丝惊讶来,但是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心中更是大吃一惊了,默默的朝卢照辞望了一眼,有朝跪在地上的薛仁贵望了一眼,双目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来。
“臣遵旨。”薛仁贵闻言脸上连一丝惊讶都没有,点了点头大声说道。
“陛下,臣以为这个可以作为一个规矩,同行全军,让全军中郎将以上的官员都必须做到,让武学中所有将士在武学毕业之前,必须有一年的时间都在终南书院中度过,以后每届武学学子一半的时间都必须在终南书院中度过,至于毕业时间可以稍作延长。”这个时候,李靖忽然说道。
“大将军也以为有这个必要?”卢照辞双目一凝,惊讶的望着李靖。自己事情自己知道。如今大唐武风开放,军功的魅力吸引了不少人都来参军,就这武学中名额也是有限的,每三年一次的军事比武中才能产生三百个名额来,大唐士兵无数,想进着武学可不是一般的难,更为重要的是,还有民间的高手也来争夺这些名额,因为入了武学,就等于入了一条康庄大道一样。武学重要性在于它能培养许多指挥人才,这些人才日后今进入军队之中,就会成为帝国的爪牙,不过,既然作为帝国的爪牙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忠君。什么人最忠君,那就是读书人,那些读了圣贤书的人。儒学发展到了今天,不但能开民智,更为重要的是,就是培养人的忠君意识。武学这只强大的力量必须掌握在皇帝之手最好。
在历史中,玄宗皇帝时期有安禄山造反之事,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节度使权力过大,拥有军权、财权、人事权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人的忠君意识不强。节度使在玄宗皇帝初年的时候就有,但是为什么没有人起兵造反呢!看看,当年当过节度使的是些什么人,张说等等,这些人脑海里都是有忠君之念的。然后中央控制财权、人权,这些人如何能造反。再看看后来,担任节度使的是些什么人,安禄山、哥舒翰等等,都是一些异族将军,这些将军生性鄙薄,或许在军事上有所建树,但是到底是没有受到系统的儒家思想的影响,所以脑海中忠君意识是相当的浅薄,所以到了后来,只要时机到了,就会兴兵造反。
也许,卢照辞的这种方法是有缺陷的,也许并不能杜绝手下将领兴兵造反的可能,但是也必须要将这种可能性降到最低点。
“那是自然。”李靖想也不想的就说道:“陛下,作为一名领兵将领,不但要知道怎么去打仗,更为重要的是要知道怎么样去做人,怎么样去效忠陛下,效忠朝廷,这些都是兵法上学不到的,更为重要的是,只有吸收各种知识,才能领悟到真正的用兵之道。成为一个合格的统帅。”李靖并没有详细的解释卢照辞让薛仁贵进入终南书院的主要原因,对于卢照辞的心思也是轻轻带过的,但是却又能让卢照辞能听的清楚他自己所能表达的意思。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卢照辞点了点头,不愧是大将军,历史上有名的家伙,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李靖就能知道自己最根本的含义。
“臣明日就去书院报道。”薛仁贵虽然心中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武将在武学即将毕业的时候,还要去终南书院中呆上一年,但是此事既然是卢照辞吩咐,而且还得到李靖的赞许,薛仁贵就不得不对此事重视起来。
“薛卿,你刚才在大厅里的一番言论,让朕很是惊讶,虽然你如今没有出将入相,但是考虑的问题已经超出你现在的职位所在了。朕很是欣慰。”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说实话,薛仁贵考虑的问题是过早了,但是却又是一个长期的问题,让卢照辞不的不考虑。不可否认,在短时间内,薛仁贵所讲的问题并不是问题,这个时候,军功至上,那些小地主等等都希望加入大唐军队之中,博取一个好的出身,府兵还是对很多人有着很强大的吸引力的,但是以后呢!当土地兼并严重,勋官越来越多,朝廷赏赐的土地不够的时候,还有人来当兵吗?连卢照辞自己都没有把握。这就会出现薛仁贵所讲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