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已经被陛下训斥了,嘿嘿,这下好了,入宣德殿之事,我们已经暂时领先一段了。”崔府内,崔宏道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那崔礼也连连点头。果然不出他们的所料,帝王就算再怎么英明神武,但是一旦涉及到他们的江山社稷,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们是不会放过一切能影响到他们统治的敌对势力的,哪怕是他们的亲人也是一样。
徐世绩虽然对朝廷也很是忠心,但是再忠心的臣子,他的实力太过强大了,功劳一旦大起来了,也会引起帝王的不满,引起帝王的猜疑。如今的徐世绩也是一样。看看一个简简单单的计策,就引起了贞观天子的猜忌,一朝准备了许久的朝会,就这样被打乱了。不由的不引起别人的猜疑。
“这个简单的计策也能引起陛下的注意?世叔,小侄以为,这其中必定有缘故,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小侄总以为这其中陛下另有谋划。”郑仁基看着大厅内众人,各个脸上都是露出得意之色,好像是打了一个打胜仗一般,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拱手说道:“陛下宽而厚,对待臣子也是信任有加,比如说大将军李靖,此人手中握有兵权,在军中的为威望也是很高的,可是陛下仍然封他做了郡王,成为宗室之外的第一个异姓王。徐世绩大将军也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是为什么陛下就不信任他呢?我们出了这么一个十分浅显的难题,陛下却是相信了,诸位难道不认为这其中有问题吗?”
“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崔礼斜了郑仁基一眼,冷笑道:“计策越是浅显,但是越能起到效果。徐世绩再怎么忠心能与大将军相比不成?大将军年已经花甲,他这个郡王爵位也仅仅是到了他这一代而已,再看看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平常而普通之人,能有什么事情。他不结党,在他的周围,将军敬而重之。但是徐世绩就不一样,此人身边有一帮生死兄弟,瓦岗寨的兄弟们如今也是个个国公,手中都是握有兵权的,徐世绩还是年轻,此人若是要有什么异心,恐怕就不妙了。所以陛下才会信任李靖而不信任徐世绩。”
“崔礼说的极是。”崔宏道也点了点头道:“大将军和陛下的情谊可不是普通人能够与之比拟的。徐世绩虽然也是大将,但是到底是差了一层。更为重要的是,今日我们所奏的事情,并非是捏造的,而是事实。既然是事实,那就容不得陛下不信了。陛下能统治万里河山,岂会因为自己的信任与否,而放弃自己的原则。这是不可能的。”
“看看吧!等不了多久,宫中就有消息传来了。徐世绩这次就算不被下了大狱,但是一身的爵位、官职等等也都要被收回去了。嘿嘿,还想做宣德殿大学士?简直就是在做梦。”崔礼冷哼道:“宣德殿大学士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的到的,那是我们关东世家囊中之物。”
“大人,大人。”忽然从门外闯进一个中年人来,只见他满脸的尽是惊慌之色,郑仁基望了过去,却是认得他就是崔宏道府上的官家,叫做崔真的家伙,一直是帮助崔宏道处理外面的商铺等事宜的,一见他如此惊慌的模样,郑仁基忽然心中闪过一丝不妙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崔宏道面上露出不悦之色来。他崔氏乃是名门大族,其中的规矩甚多,对下人的要求也是极为严格的。尤其是在主人会客的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打扰的,这下好了,自己的官家居然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崔氏没有家教的吗?一想到这裏,崔宏道朝那崔真冷冷的扫了一眼,寻思着待会等诸方大臣走了之后,是不是要狠狠的教训崔真一顿,也让他学会什么叫做规矩。
“这个,这个,主人,长安城内有人已经出手了。”崔真虽然看见了自家主人脸上的不悦之色,心中也是害怕无比,但是一想到自己所打听到的东西,赶紧说道。
“出手?什么出手?”崔宏道惊讶的问道。
“可是长安城内有人低价贩卖粮食了?”郑仁基面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面有惊恐之色,声音也很急。
“回郑大人的话,正是如此。”崔真看了郑仁基焦急的模样,赶紧说道。
“真是如此,真是如此,我们上当了。”郑仁基脸色苍白,一下子坐了下来。
“是陛下出手的吗?”崔宏道面色也露出紧张之色来。一旦是贞观天子出手,那就是说明朝廷已经对粮价上涨已经很重视了,并且出动朝廷的力量来压制粮价的上涨。而作为粮价上涨的罪魁祸首关东世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收集市面上的粮食,继续推动粮价的上涨,只有这样,才能维护关东世家的利益,否则的话,就会是关东世家损失惨重了。可是眼前的局面就是关东世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准备,粮仓里并没有多少的粮食,根本就不可能对付的了太仓内那庞大的朝廷积蓄。而从关东运粮来,时间上也是跟不上的。所以,崔宏道心中也着急了。
“不是,是从窦氏粮仓中出来的。”崔真皱着眉头说道。
“窦氏?可是长安大商人窦义?”郑仁基崔宏道眉头皱了皱,脸色又松了下来,恢复了原来的平淡,显然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将这个窦义放在心上。
“正是窦义。”崔真赶紧说道。
“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也居然敢与我关东世家对抗。真是可笑。”崔礼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难道他还以为他真的是长安的大善人吗?哼哼,一个小小的商人真是好胆。与我们关东世家对抗的,都是一个字,那就是死。哼哼,他窦义不是长安大商人吗?听说家财万贯,嘿嘿,这次就让他尝尝我们关东世家的厉害。哼哼,你去,他窦氏放多少粮食出来,我们就收多少粮食,反正我们关东世家有的是钱,数百年的积累,还怕一个商人不成?”
“不,下官以为这裏必有文章。”郑仁基赶紧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世叔,下官以为这裏面必有文章。那窦义此刻人在东都洛阳,他又有如何能在长安城内翻云覆雨的?他窦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与关东世家相对抗。他有那个胆子吗?下官以为,在他的背后肯定是另有他人。”
“他的后面是谁?以我看,就是因为他想得个善名而已,哼哼,自不量力,居然敢与我们关东世家相抗衡。”崔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冷笑道:“看着吧!等他明白我们关东世家的实力之后,就会自动缩回去,哪里还敢与我们作对。哼哼,或许,这厮是因为看见粮食赚钱,他不断的抛出粮食,就是等着我们上门收购呢?这种钱,又是不违法的,他岂会不干。听说,这个窦义奸猾可是出了名的。此子恐怕早就想着占我们关东世家的便宜呢?”
“不错。”崔宏道点了点头,道:“一个小小的商人他是不可能与我关东世家相对抗的,窦义此人我也是听说过的,此人是个奸猾之人,想必也是趁着这一次赚上一笔,哼哼,那就给他们,这个家伙,日后再找他,让他知道我们关东世家的钱不是那么容易赚到的。”
“下官还认为这其中必有文章。世叔,下官以为,还是尽快从关东调集粮食和钱财前来,以应付不时之需。”郑仁基坚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