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宏道闻言心中一惊,陡然的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眼前的天子这是在做什么。与天子打赌,古往今来,好像从来是没有过的。因为赢了也是死,输了也是死。只有那些枭雄们,才会以江山性命为赌,他们才有资格与天子一赌。赢了,他们就能得到江山性命,他崔宏道虽然是世家之主,关东世家为其马首是瞻,但是若是让他帝王打赌,他还是从来就没有做过的。他也从来就没有想过。
“陛下要打赌,那自然是有赌注。”一边的岑文本好像也来了兴趣,也笑呵呵的说道:“陛下,臣斗胆,愿意做这个公证人。这赌注就有臣提出来,陛下以为如何?”这个时候,侍候在一边的长孙无忌等人也都将注意力从台下移到了台上了。都在注意着台上的一切。天子打赌可不是简简单单玩玩而已,在其中可是包含着许多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好好琢磨的,也许能看出一丝帝王的心思来,只有这样,才能从容应对。
“岑先生要做公证人?”卢照辞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好像也为岑文本的出现而感到惊讶来,只是此种情况,落在外人眼中,好像君臣二人都在计算好了一样。
“还请陛下允许。”岑文本弯腰说道。
“国丈以为如何?岑先生够格吗?”卢照辞又转首问崔宏道道。
“先生乃是当朝首辅,先生若是不够格,恐怕没有人够格了。就依先生的吧!”崔宏道神情淡淡的说道。既然陛下已经出手了,那也就只能应战。他就不相信,两个草根人物能与十数年培养的世家子相提并论。
“陛下若是胜了,那就是说明世家所出的将军校尉们作战水平不够,臣的意思,就让他们在武学中学上个一年半载,再让他们去带兵打仗。”岑文本淡淡的说道。
“那若是朕输了呢?”卢照辞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这。”岑文本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请陛下赦免崔大人如何?”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声音传了过来,众人眉头紧皱,望了过去,却见是泽州刺史崔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台,一见众人望了过来,赶紧跪在卢照辞之前,俯首说道。
“崔礼?哈哈,崔礼。”卢照辞见状哈哈大笑,指着崔礼对崔宏道说道:“国丈,崔礼的意见,您看如何?”
“一切由陛下决定,老臣绝无二话可说。”崔宏道想了想,赶紧应道。
“先生,以为如何?”卢照辞又对岑文本说道。
“陛下,让失败者入武学学习,那是为他个人好,其实上这并不是处罚,反而是一种奖励。但是若是陛下输了,就要放出崔大人,这个,似乎有点不妥吧!”岑文本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也是不妥的。”长孙无忌也出言说道:“这打赌哪里有这种打法的。崔礼,你这是趁机要挟陛下,陛下一向坚持依法治国,王公犯法,与庶民同罪。岂能因为陛下打赌而放人的,这日后陛下又如何能治理国家。”
“这个?”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来。
“陛下。”崔宏道轻轻的拱了拱手,声音平淡。
“好了,此事就这样吧!”卢照辞摆了摆手,对身边的李靖和徐世绩说道:“两位爱卿分别到两军中,监察一切。靖兄,你就坐镇卢郎将军中,懋功,你就去薛仁贵军中。去霸上,前汉细柳营中去。以三天为限。国丈,你看如何?”
“陛下很是公平。”崔宏道也点了点头,前细柳营因为长期未曾休整,早就成了一片山泽之地,正好可以作为演习场所。
“凉王,你领着这些从各地赶来的将军校尉们坐镇武学,收集演习中一切的情报,以后可以形成一种常规,每届即将毕业的武学学子们都要经过这种演习,才能获得郎将称号。”卢照辞又挥了挥手。对身边的卢照英说道。
“臣领命。”卢照英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来。
“陛下,这些人都是各地府军的校尉、都尉们,一旦各地失去这些人的存在,恐怕不利于地方的稳定,还请陛下明察。”人群之中郑仁基见状,心中一惊,赶紧拱手说道。
“如今太平盛世,哪里有什么乱匪。更何况,这也不是征兵之时,这些郎将、校尉、都尉们滞留长安三两天又有什么关系呢?郑大人多虑了。”长孙无忌扫了郑仁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和阴冷之色来,肥胖的脸孔中露出一丝杀机,冰冷的眼神使的郑仁基脸上露出一丝冷汗来。但是一想到此事的后果,心中更是担心了,当下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却见韦挺站在宣德殿大学士之中,赶紧双目示意。
“陛下。”韦挺深深的叹了口气,正待出言,忽然面前人影一闪,望了过去,却见房玄龄越众而出,只听他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好解决。”
“玄龄,你且说来。”卢照辞冷冷的扫韦挺一眼,吓的韦挺赶紧叫抬出的脚收了回来,再也不敢说话了。
“陛下可以使这次毕业的学子们去各地府军,担任副职。暂时署理各地府兵之事,这也算是一种锻炼吧!毕竟,有些时候,书本学到的东西,还是需要自己的亲身经历才能发挥出来的。”房玄龄出言说道。
“恩,玄龄说的极是。”卢照辞点了点头,在众人之中扫了一眼,道:“这是总参谋部的任务,靖兄、懋功有事,那就让克明去办吧!让马周在一边辅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