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回来了。”松州城,张一峰正在昏暗的烛光下看着书,忽然耳边传来一阵一个惊喜的声音。他抬眼望去,不是张晓来又是何人。
“大郎?”张一峰面色一变,一下子站起身来,偷偷的扫了张晓来身后一眼,见后面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从密道而来的?”张一峰淡淡的说道。
“是的。”张晓来点了点头,说道:“如今松州城四周都是被大唐的军队都已经掌控了四门,孩儿若是不从暗道进来,又如何能见到父亲呢?”
“你也知道了?”张一峰点了点头,神情黯然,说道:“如今松州城都已经不是老夫所掌握的松州城了,薛仁贵虽然走了,可是他手下的八位总兵却是留在了松州城。八个人都是武艺非凡的人物,有这八个人在,松州城想还留在我手上那才叫怪事呢?”
“父亲,这次我是从阴风峡而来的。”张晓来轻轻的说道。
“阴风峡?”张一峰不由的面色一变,一下子站起身来,说道:“你见到他们了?他们怎么说?”
“父亲,他们说只要您在松州城内闹出点事情来,他们就能让父亲为松州王。”张晓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说道:“父亲,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只要能将大唐军队赶走,这个松州就是我们的了。”说着有将在钦陵出所见到的、听到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以供张一峰参考。
“想得松州不是那么简单啊!”张一峰轻轻的说道:“秦勇不走,我松州一日都有危险,一旦动手,我们张氏一族,就有可能全部葬身在这松州城内,钦陵虽然说的很好,但是实际上,他能不能攻破唐军大营都不知道。他们若是不成功,如何能让我等接应他们,就凭借我们手中的千余人马?”
“父亲,我们手中还有千余人马?”张晓来惊讶的问道。
“若没有如此,我张氏如何能在松州立足?若是没有这么一点力量,我张一峰如何能掌控松州这么多年。”张一峰冷笑道:“只是这些人不是明面上的而已,因为大唐皇帝是不允许有私兵的。嘿嘿,他是在害怕,害怕以后有人也与他一样,用自己家族的私兵夺取天下。所以他才禁止天下的豪族拥有私兵。”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卢照辞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豪族中人并没有将私兵放在明面上,而是放在私下的。”张一峰冷笑道:“卢照辞想天下太平,想削弱豪族,但是天下的豪族那么多,岂是那么一点点时间可以做到的。非几代人的努力不可。卢照辞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做?”张晓来紧张的问道:“答应或者是不答应。”
“答应他们,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呢?”张一峰冷笑道:“我们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要是不答应,我们又如何能在大唐立足呢?去陇西,那里不是我们呆的地方,张氏一族我在的时候,或许能够取得一定的进展,但是我死了之后呢?或者说,陇西的豪族太大,势力太强,那就不是我们能够抵抗的了。而松州呢?我们离开之后,这裏就不是你我的老巢了。呵呵,甚至我还怀疑,城中所谓的谣言,根本不是秦勇或者是郭长史他们所散播的,而是上面所散播的。”
“父亲说的是朝廷?是陛下?”张晓来面色一变,惊讶的说道。
“未必是陛下,陛下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倒想是朝中某个人的手段。”张一峰摇了摇头说道:“天子行事光明正大,以前他刚刚登基的时候,或许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但是他已经掌握干坤,这种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根据长安城来的消息说,宣德殿的几位大臣中,许敬宗为人阴险毒辣,或许这种事情就是他干的。”
“他为什么这么干?”张晓来惊讶的问道:“我们远在松州,与长安城中的几位大佬都没有关系,就算有些关系,但是从来也没有惹过他们啊!那许敬宗,当初他进入宣德殿的时候,父亲还让人去送礼,是他自己没有收,可是我们的我们的礼节不是已经到了吗?这也怪不得我们啊!”
“他乃是宣德殿辅政大臣,我们虽然在松州,为松州实际上的主人,但是还没有被他看在眼里。”张一峰摇了摇头,说道:“我曾经听说他在朝中与魏征不和,这次因为薛仁贵和我们之间的事情,魏征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而许敬宗是站在薛仁贵那一边的,双方争吵的很激烈,若非最后太子调解,两人到现在还在发动门生故吏一起死掐呢?这次的结果是双方都斗了一个平手,许敬宗此人是睚眦必报的人物,岂会就此罢手,所以才会使出这一招,只要逼迫我们起兵反叛,那就说明魏征输了,输了他魏征还有机会和脸面留在宣德殿吗?那他许敬宗的地位也就能再上一个台阶了,这就是他的算盘。许敬宗此人不能小觑啊!姜子牙当年花甲之年能领军打仗,封侯拜相,如今的许敬宗心思深沉如海,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只是将我们做了棋子,也亏他想的出来。”
“那父亲,我们就这样任由他们摆布不成?我们这么做,不就是中了许敬宗的计策吗?”张晓来紧张的说道。
“我们还有反抗的机会吗?”张一峰恶狠狠的说道:“既然这一切都不是我们选择,而是被人所逼,他既然逼着我们投靠吐蕃人,那就怪不得我们了。那秦勇虽然善于打仗,但是也只是在一定的时候,以前因为大唐一致对外,外敌也均是一些不懂得使用计策的莽夫,如何是秦勇的对手,如今却是不同,我观钦陵此人用兵不凡,假以时日,绝对是一位将才,只要他击败了秦勇,占领了松州,那么吐蕃的军队就可以通过松州打开通往大唐腹地的大门,我们成功的几率还是有的。”
“既然如此,父亲,你还等什么呢?”张晓来被张一峰说的热气沸腾,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道:“这可是我张氏的好机会啊!”
“机会是好机会,但是也要有命享用才是啊!”张一峰正待接着说下去,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噗嗤之声,张一峰面色一变,赶紧推开窗子,就见一只白色鸽子停在窗台上,张一峰将其捉了过来,从它右脚处取出一张纸条来,打开一看,面色顿时一阵大变。
“父亲,怎么了?”张晓来见状赶紧问道。
“朝中出大事了。”张一峰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张晓来,说道:“岑文本已经罢免了首辅职位,为太子太傅,而房玄龄已经成为首辅大臣。更为重要的是,大唐所有驻军的将领也都随之变动。”
“父亲,这能说明什么?”张晓来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