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准备对徐世绩动手了?”卢承烈闻言面色一变,自从卢照辞当上皇帝之后,无论是军中将领,或者是从龙文臣,都是格外有待的,除非有谋反大罪,否则的话,都是不会严惩的,但是这次却是一样,对徐世绩采取的措施几乎就是严惩了。卢承烈心中不由的紧张起来。
“呵呵!这算不得动手,而只能算是给徐世绩一个教训。”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或者说,是给军中的那些将军们一个教训,告诉他们什么事情他们可以掺和,什么事情是不能掺和的。”卢承烈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平心而论,徐世绩打仗的本领还是很不错的。卢承烈还是不想将徐世绩斩尽杀绝的。
“不过,殿下,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殿下啊!”岑文本又轻轻的说道。
“此话怎讲?”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陛下这是在培养大将军的接班人。也就是殿下的肱骨之臣。”岑文本摸了摸下巴下的胡须,淡淡的说道:“薛仁贵可以独当一面了,但是资历方面却是差了一些,让他和秦勇在一起对付钦陵,那他就是在秦勇之下,让他去南方御营中对付西南四部,就是和秦勇平起平坐了。呵呵!秦勇此人,虽然其军事才能是可以当这个大将军的,但是殿下,你认为你能压的住秦勇吗?”
卢承烈闻言思索了片刻,顿时默然不语。秦勇是什么人,是大唐的一尊杀神,一生杀人也不知道杀了多少,而且性格冰冷而无情,在周围更是没有朋友可言,人们尊敬他,但是却不愿意和他深交,这就是例子,这样的人当上大将军,卢承烈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本领能够使这位冠军侯信服的。
“冠军侯如同一柄利剑,能伤敌的同时,也能伤己。陛下在就能给这柄利剑带上了剑鞘。陛下若是不在,剑鞘自然就消失了。”岑文本摇了摇头,说道:“更为重要的是,满朝文武之中,他大概是只是对两个半人服气。而殿下却不在此中。”
“哦!是哪两个半人?岳父请明言。”卢承烈忽然好奇的问道。
“其中一个自然是陛下了,还有一个是大将军李靖,至于最后半个就是老臣了。”岑文本毫不客气的望着卢承烈,说道:“殿下,众将之所以要服一个人,那是因为对方的强大,恕老臣直言,殿下若是拿不出什么可以出彩的地方来,这些将军们之所以听从殿下的调遣,不是因为殿下的本领,而是殿下的身份。”
“孤明白。”卢承烈闻言毫不生气,反而点了点头,满脸的兴奋之色,说道:“孤以后会收服他们的,让他们见识一下孤的手段。”
岑文本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秦勇不在其中。呵呵!殿下不必担心,看看陛下不是在培养薛仁贵吗?殿下又何必担心呢?”
“手下的名将越多,不是对我大唐越是有利吗?”卢承烈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之色,苦笑道:“就算他不为我所用,放在京师也是一桩杀器啊!”
“殿下胸怀宽广,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了。”岑文本忽然笑呵呵的说道:“其实臣想,这大唐就不应该设大将军,统帅三军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天子,天子若是不能出征,可以委任一人为临时大将军,冠上称号,指挥大军作战。这个大将军,在我大唐,唯一的一位大将军就是李靖。呵呵!这恐怕也是陛下心中所想吧!”
“岳父之言甚是有理。”卢承烈闻言心中一动,大喜道:“若是如此是最好了。无论是秦勇也好,或者是薛仁贵也好,都不会因为一个大将军之位两人闹了矛盾了。”
“殿下能如此想,必定是万民之福,也是全军之福啊!”岑文本点了点头,说道:“自古以来,陛下御臣下之道,就是平衡。只要文武平衡,文官内部平衡,武将内部平衡,天下也就太平了。陛下就是如此。殿下,可是要学着点了。”
“殿下,凉王殿下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一个内侍小心翼翼的说道。
“凉王叔?他怎么来了。”卢承烈心中一动,站起身来,惊讶的说道:“去,请进来。”说着自己也准备朝外走去。
“凉王此行是来辞行的。”岑文本想也没有想,就说道:“想必凉王已经接到陛下的圣旨,将要随军西行。”
“哈哈!岑先生果真是厉害啊!”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接着就见一个中年人,豹眼黑腮,双目中精光闪闪,不是卢照应又是何人?
“凉王叔,真的要西行了?”卢承烈惊讶的问道。
“回殿下的话,确实如此。”卢照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呵呵的说道:“殿下,多少年了,皇兄终于是想起了臣了,这次臣去了西方可是要与那些吐蕃人好生的厮杀一阵,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唐的厉害。”
“殿下,您此去可不是为了厮杀的。”一边的岑文本轻轻的说道。
“那是为了什么?”卢照应惊讶的问道。显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如今去西方大非川到底是干什么事情的,这位凉王殿下的政治敏感度还不是一般的差,一边的卢承烈闻言不由的暗自摇了摇头。
“王叔,这次您跟随父皇去大非川是保护父皇的。”卢承烈摇了摇头,说道:“父皇已经从南方御营出发,随行不过是百余骑兵,加上几位老将军所部兵马,也不过是几百人而已,如何能保障父皇的安全。”
“不是有徐世绩的兵马在大非川吗?只要陛下的圣旨一到,他肯定会去迎接皇兄的。”卢照应不屑一顾的摆了摆头。
“陛下这次去大非川,徐世绩并不知情。”岑文本幽幽的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为什么?”卢照应忽然豹眼圆睁,大声的说道:“莫非徐世绩那个狗贼要反?我去砍了他的脑袋,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凉王,凉王息怒。凉王息怒。”岑文本摇头苦笑,这位凉王殿下多少年了,脾气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如此的大大咧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事情是可以说的,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这下好了,一下子让事情弄的复杂化了,若是传扬出去好了得。一想到这裏,岑文本扫了扫外面,却见外面的内侍们都是站在数丈之外,又扫了一下卢承烈。
“岳父放心,这宫中之人都是孤的心腹之人,不会有传出去的。”卢承烈满不在乎的说道。看着他那自信的模样,岑文本点了点头,试想若是太子连东宫的人都收拾不了,那日后又如何能坐稳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