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下去吧!”徐世绩见状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儿子退了下去,自己站起身来,命人收拾一下行装,准备去伏俟城不提。
“怎么样?兄长是怎么个意见?”那徐震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就见徐弼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之色来,随行的还有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人,他双目狭长,隐隐有狡诈之色。
“父亲已经知道我与西域王有联系了。”徐震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父亲坚决反对。并且说聪明人一向都是死的更早。”
“哼!我早就说了,大将军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畏首畏尾,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那名中年汉子不屑的说道。
“虽然如此,父亲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徐震扫了那名中年汉子一眼,双目中不屑之色一闪而过,他望着徐弼说道:“如今军中大部分将军、校尉都是出自武学,他们能听从父亲的调遣,那是因为父亲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大将军,但是若是父亲想命令这些人拥立西域王,恐怕这些人第一个就将刀口对准父亲。毕竟这些军队不是真正的掌握在父亲手中。”
“大将军真是愚蠢。难道他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他的大将军位置不成?”中年人冷笑道:“不要忘记了,一旦太子登基称帝,第一个就是撤掉大将军的职位,任命自己的亲信为大将军,徐世绩这个大将军才当多长时间啊!到时候,莫说是一个郡王爵位了,就是一个国公的爵位恐怕也很难保的住了。”
“对了,陛下已经册封吐谷浑诺曷钵为青海郡王,这次父帅要去伏俟城。”徐震忽然说道:“这次传旨的乃是蜀王卢恪,他本是与罗士信一起前来军前听用的,只是半途上接到陛下的圣旨,让他去伏俟城传旨。怎么,张大指挥使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
“京中并没有这个消息传来啊!”被称为张大指挥使的中年人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想必是陛下知道大将军在大非川失利的缘故,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册封诺曷钵为青海郡王,以免整个吐谷浑都被达延芒结波所控制。吐谷浑这些蛮夷之辈与我大唐可是不一样的,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当可汗,所谓的父传子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谁强大,谁就能当可汗,我倒是认为这是一种方法,能继承皇位的就应该是大唐诸皇子中最厉害的人物。以前的章怀太子只所以被废,不就是因为他太弱了吗?”
“呵呵!陛下乃是天下的主人,其智谋之深,手腕之强,古往今来都是十分罕见的。他老人家能如此考虑,自然是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哪里是我们这些做臣子可以明白的。”徐弼闻言不由的笑呵呵的说道。
“哼哼,徐将军,恐怕倒时候就不是你们想要考虑的问题了,而是陛下需要不需要你考虑了。”张指挥使冷笑道:“大将军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在军中可是有不少人不服气啊!如今匆忙而来的罗士信就是其中之一,这些人自以为军功显赫,可是不将大将军放在眼里,让这种人来到军中,对大将军来说,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啊!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同样,这军中是不需要两个统帅的。一旦出现了两个统帅,到时候,不但不能击退吐蕃人,就是能不能保住大非川这片国土都成问题了,这一旦出了问题,陛下和满朝文武不会怪罪罗士信如何如何,他们只会将问题都算在大将军身上,嘿嘿,到时候大将军又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呢?”
“呵呵!想必罗士信将军也是有大局观念的,而那些朝廷诸公也是能分的清楚是非的。”徐弼闻言双眼一眯,笑呵呵的说道:“否则的话,这个时候也不会加家兄为中书令了,这不就是安家兄之心吗?让家兄专心对付吐蕃人,更何况,陛下这个时候册封诺曷钵为青海郡王,也是为了让家兄无后顾之忧。这样看来,家兄还是深的陛下信赖的。”
“对,对,二叔所言甚是。”徐震这个时候也能感觉出两人之间的问题来,赶紧说道:“对了,二叔,父亲在临去之前,让我等好生守住营寨,一切等他回来再做计较。不得擅自出兵,军营中的一切更是不得擅自改变。”
“呵呵!既然大将军如此吩咐了,我就要出去吩咐一下我的那些兔崽子们。免的让吐蕃人逮到了空子,乘着大将军不在大非川的时候,偷袭了我军。”张指挥使眼珠转动,扫了叔侄二人一眼,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等就不留张大人了。”徐弼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若非张大人领着锦衣衞在此,我们恐怕更加的被动了,日后,我等必定会为张大人请功。”
“哪里哪里,都是为不喜爱办事。呵呵!告辞告辞。”张指挥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干笑来吗,笑呵呵的朝叔侄二人拱了拱手,这次告辞而去。
“二叔,你是不相信此人?”等了好久,徐震还特地的到外面看了一眼,见张指挥使已经出了大帐之后,才反过身来问道。
“他是锦衣衞的人,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是西域王的人。”徐弼轻轻的说道:“你父亲说的对,皇家的事情若是能不掺和就不要掺和在其中。万一要是选错了人,那不光是你一个人爬不起来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还有整个家族都要跟在后面倒霉,如今太子继承大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西域王坐困西域,手中无兵无马无将,仅仅靠着这些人如何能继承大统,既然西域王是没有机会了,为何要我们跟着后面倒霉呢?当年陛下和前李几位皇子争权夺利的时候,前李的几位皇子也都写信给你父亲,让你的父亲帮助他们一把,事成之后,如何如何。按照道理,你的父亲当时就应该下注,或者是太子李建成,或者是秦王李世民,可是你的父亲就是没有下注。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生性谨慎,知道这种赌注的严重性,稍不留意,就会使自己丢了性命,所以他没有下注,做了中间人。再看看李靖,他与陛下当年交好,不也是没有站在陛下那边的吗?”
“可是太子并不待见我等啊!”徐震又不甘心的解释道。
“呵呵!那是因为他是太子,更何况,你父亲乃是大将军,手握兵马,整个大唐除掉他之外,何人能够帮他主掌全军。”徐弼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徐氏也没有别的野心,只要能保住你父亲的大将军之位就可以了。以前的一切,无非就是衝着这个目的去的,但是若是你想要更高的位置,那就是与陛下,与太子对着干了,到时候,出了事情,谁也救不了你。那张逍是因为这些年窝在西域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日在外奔波,渴望回到长安,才会与西域王勾结在一起,你以为他与你亲近有什么好事吗?就他这样的人,居然也想着掌控锦衣衞,锦衣衞若是落到他手中,就是我们这些文臣武将们的祸害。与这样的人合作,那就是与虎谋皮。”
“侄儿明白了。”徐震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不赞同,但是还是听了进去,毕竟此事关系甚大,不是他一个小子能决定的。贸然走错一步,那就是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