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衞螭脚被踢了一下,转头一看,是谢玖,连忙把脑袋靠过去,道:“谢副……谢……”
在美人儿冰冷的目光注视下,那个副字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不是叫顺嘴了嘛,有什么好生气的嘛,真是。
“咳……老婆,你想说啥?”
衞螭的称呼,换来美人儿的衞生眼两大颗,脸红了红,美人儿却没有再瞪他,反而以仅有他们俩能听见的音量道:“玻璃在大唐叫琉璃,数量稀少,透明度低,我在资料上看过,只有皇室、豪门大富之家才有。”
胖掌柜见俩人耳语,胖脸笑得像个弥勒佛:“公子,小姓王,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在下观这位姑娘似乎受了伤,如公子不嫌弃,在下可以帮忙叫一名医生来看看。”
衞螭对谢玖比了个OK的手势,衝着胖掌柜微笑道:“衞某多谢掌柜好意,内子的伤,已做过处理,待令东家来了,谈完生意再去不迟。”
“如此甚好,观衞公子夫妇的衣着打扮,似乎不是唐人?”
衞螭神情凄迷,悲不自禁,把两人编好的来历挑着说了一些出来,道:“如不是遭逢大难,家财散尽,在下也不会拿出传家之宝来死当。那酒具乃是我衞家祖先耗尽心血制成,世间只此一套;瓶中美酒世间也只此一瓶,乃是采用五粮之精,用秘法酿造而成,世间只此一瓶!”
胖掌柜小眼睛中精光一闪而过,笑眯眯的唤来伙计舔茶水,笑道:“公子请放心,敝店的信誉,远近驰名,童叟无欺,定会给公子一个公道的价格。”
“如此,衞某感激不尽。”
努力的学着古装剧里的礼仪,向掌柜抱拳感谢。掌柜一直在打探衞螭的来历和关于酒具的一切,衞螭心知肚明,端着一张少年稚气的脸孔,装傻装天真,忽悠得胖掌柜心花怒放,几近找不到北了。
聊了一阵,一个锦衣青年在伙计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抱拳行礼,朗声笑道:“在下崔杰,是敝店的东家,这位就是衞公子吧?不知想照顾敝店的生意是……”
衞螭不懂礼节,胡乱的抱拳还礼,从旅行袋中再次拿出五粮液套装,笑道:“就是这个东西——琉璃酒具。请先生看看这做工、品相,当今天下,世间只此一套,再请先生品尝一下这瓶中的美酒,如果能谈拢,这瓶中美酒只当奉送。”
衞螭拧开酒瓶,倒出一杯酒,递给崔杰。饶是崔杰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如此精美的琉璃酒具,小心翼翼的接过酒杯,酒香迎鼻,喝了一口,清秀端正的脸膛立即憋得通红。
衞螭笑眯眯的看着崔杰涨红的白净脸膛,道:“在下是直爽人,请崔先生出个价吧!”
唐朝的酿酒工艺颇为发达,已具有现代白酒工艺的雏形,不过衞螭这盒68度的五粮液,还不是现在的工艺可以制作出的,衞螭很放心。
“好酒!醇香、甘冽,爽快,好酒!”
崔杰一口把杯中剩下的酒喝下去,豪爽道:“八千贯,如果衞公子愿意把这装物的口袋一并典当,在下愿意再加两千贯。”
想不到100块钱买的旅行袋也能值两千贯,衞螭心情颇为复杂,笑着道:“多谢崔先生的美意,这旅行袋在下还有用途,咱们还是继续说酒具吧。在下夫妻初来乍到,刚到长安地界就听说贵铺是长安城中最大的当铺,声誉极佳,咱连别家的门都没去看看就来你这裏!我们这么有诚意,崔掌柜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来?说句不中听的话,这长安城中,并不是只有你一家当铺。”
“那衞公子心中的数目是多少呢?”崔杰也不生气,和气的笑着问。
衞螭哪里知道该卖多少,反正东西稀奇,连唬带蒙,先抬高价格再说。
衞螭把整套酒具拿出来,晶莹剔透的瓶身,小巧精致的酒杯,摆在一起,衞螭这见惯了玻璃制品的现代人也有种炫目的感觉——他想起的是他花了的半个月的工资,红闪闪的人民币呀!
“崔先生,大唐的琉璃制品,在下也有幸听说过,如果崔先生能拿出做工、品相、美观、精巧能比得上在下这套的,不要说八千贯,一千贯我就死当!”
衞螭胸口拍的砰砰作响,他还就不信了,除了他卡车上那些装盐水的瓶子,谁还能拿出透明度这么高的玻璃来!就算拿出来也不怕,嘿嘿,卡车那么多盐水瓶,大不了再拿几个来卖。
崔杰笑看着衞螭,道:“爽快!既然衞公子这么信任敝店,那崔某也不多说,一万贯!凑个整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