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观察记录,是你教给雉奴他们的?”
李二陛下指指桌上的纸张,问衞螭。衞螭很诚实的摇头又点头,道:“回陛下,应该是臣夫妻一起教的。画画是我夫人教的,其他是我教的。”
长孙皇后笑道:“这画是衞夫人的手笔?这技法,尚是首次见到,倒也新奇。”
衞螭道:“回娘娘,我家谢玖说她在画画没什么天分,画不好。好在这个观察记录只要忠实的记录观察物的形状就行,不要求画技,所以才教给三位殿下。”
衞螭言下之意,如果李治、高阳、兕子将来画不好画,可别怪他家谢玖,谢玖可没收徒。长孙皇后捂着嘴笑了起来,看衞螭的眼神很古怪,衞螭自个儿倒心安理得。
李二陛下点点头,没说话,翻看着那些观察记录,有玉米苗的,有小蝌蚪变青蛙的,全都按照衞螭教导的格式,做的很认真。
看了良久,李二陛下才道:“朕从未想过青蛙是怎么来的,也未想过蝌蚪长大会是何物,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从未把它们联系到一起过。子悦,这些东西,你又是从何学来的?”
衞螭挠挠头,道:“陛下,这些都是启蒙教育里的,有两门课,自然、生物,专门教导这些知识,臣懂的只是粗浅的东西,这小蝌蚪变青蛙,是很有名的故事。”
“故事?”
“是啊。陛下,要不,臣给您讲一遍试试?当年,我可喜欢听这个故事了!”
于是。在立政殿上。衞螭绘声绘色地讲起那个《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口吻、语气,那是充满感情的,尽量向动画片上的那位解说阿姨靠拢,权当怀念,不过,貌似衞螭地功夫没人家深。没那么声情并茂,看在场除了小兕子,还有尚未学会说话地新城公主,俩小给予了他热烈的掌声之外,别人都是一脸古怪表情,这个……算代沟吧?!
“嗯……且不说故事讲得如何,内容还是不错的,寓教于乐,不错,不错。”
估计是衞螭一脸受到打击的表情。让人家长孙皇后看着不忍心,女人家,心比较软。容易动怜悯。这不。说话表示支持了。不过,前半句那是啥感慨。如果没有那就好了。这夸奖,比批评更打击人。
衞螭决定再次施展转移话题大法。那厮满脸正色,诚恳的道:“以前上学的时候,上自然、生物课,老师经常让我们做观察记录,亲眼见证事物生长的同时,还能学到不少知识,陛下和娘娘把三位殿下交给我,我又比较笨,没学问,也教不了什么有学问地东西,也就把小时候学过的,觉得可能有用的东西讲出来,总不能辜负了陛下和娘娘。”
一直拿着观察记录,做沉吟思考状的李二陛下点点头,开口问道:“子悦,你所说的自然、生物,学的就是关于这些青蛙、之类的学问?”
说到这个,衞螭心中一动,赶紧点头,道:“回陛下,基本上,都是类似的。比如臣刚刚说的那个人为什么晒太阳会变黑,还有小变青蛙的过程等等,就是研究观察这些。世上地物种千千万万,地上爬的,天上飞的,水里游地,甚至是一棵树,都是生物学地研究范畴,生物学,只是自然学地一个分类。”
衞螭又详细讲解了一下啥叫自然学,啥叫生物学。李二陛下点点头,道:“那即是说,自然研究的就是天地万物,生物只是天地万物中地一种?”
衞螭猛点头。李二陛下又摸着胡须,状似出神,思索了一阵,突然站起身,在衞螭身旁不停踱步,晃得衞螭眼晕,很想抓着他肩膀让他停下,不过胆色不足作罢。
“你说的自然、生物,能应用到农事中吗?”转悠了半天,李二陛下突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表情凝重。
衞螭呆了一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很想抱着李二陛下的大腿吼一下,赶紧道:“可以可以!陛下,其实在海外,生物学的起源,有一种比较普遍认同的说法,就是从农事中观察总结而来的。一个经验丰富的农民,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耕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收割,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施肥,这是一种经验的积累,但用生物学的说法来说,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因为对田里作物的了解,才能准确判断时机!”
“作物种植的观察,或许,从老祖宗开始就已经再做,一代代传下来,这些,可以说都是老祖宗们关于生物学的研究成果。例如,稻谷的种植需要什么条件,在什么样的地方能种植成活,什么样的种植方式,收成会更好等等,这些都是生物学研究的对象。在海外,专门有一群学者在研究生物学。在多年的研究下,他们能够让只能在北方种出来的作物,适应南方种植,让作物的产量越来越多等等。”
衞螭还没说完,就被李二陛下炯炯有神的目光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看自己,没发现有啥不对的,呃……他不会一个不小心,把人家李二陛下给勾引激动了吧?!
“真能做到让粮食增产?”
李二陛下略带激动,衞螭从未见过他这样子,镇定下心神,道:“真的能!不过,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需要很多生物知识的积累,臣又不是专业的生物学人士,只懂点儿皮毛,如果我大唐要做,只能从基本的,一步步发展。”
李二陛下略带失望的点头,望衞螭的目光,很是热烈,又很复杂,看得衞螭心中一阵发毛,才叹道:“真不知你说的那个中国是一个什么样地国家。让人惊奇之余,又有些惊慌,如果有一天,像你一般,飞跃了大海。来到我大唐,我大唐恐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衞螭吓了一跳,貌似把人家李二陛下的危机感给逼的严重了点儿。赶紧道:“陛下,您多虑了,飞越大海,走这么远的路来到我大唐,岂是那么容易地。我和谢玖之所以能回来。大概是上天地眷顾吧。从中国到我大唐的路途,是用人命搭起来的血路,且不说回家的汽车再没法儿制造出来,就是靠船,要经历的考验,也是不易的,首先就是坏血症的考验,这种病,是在我族回来地途中才发现的,常见于长途航海,是高发病;其次就是风浪。海上的天气,变化无常,不同的海域。水流、气候都不一样,不是一年两年。常年累月在海上航行,这不是靠运气就能做到的事情。”
“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