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回到京城了。”
“老早以前就说打了胜战要回京了,说了大半年才回来,这效率真够慢的。”
谢玖白了衞螭一眼,这个时侯,貌似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衞螭嘿嘿讪笑,挠头道:“看俺也没用啊,俺也没办法。穿越来的时候,没人教我怎么对付对主角有敌意的大奸臣啊!而且,义父说,叫我们宽心的,似乎他们有办法。”
谢玖沉吟道:“不知是什么办法,真是叫人头疼。”
小俩口说起这件事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真是波澜不惊,实在是现在与侯府就是那样的状态。衞螭的工作范围就在医学这块,侯君集是军方的,人人都知道衞府与侯府不合,明着来什么霹雳手段,那不可能,李二陛下的态度在那里摆着,侯君集不能不顾及,私底下使绊子,俩人的工作范围没有交集,目前就是这种互相看不顺眼,但又暂时使不上气力的状态。就算衞螭和谢玖想担心,也无从担心起来。何况从秦老爷子那边传来的话,却是让他们小俩口稍安勿躁,该干嘛还是干嘛去,一切都已安排好,只待一个时机,如今时机未到啊。
衞螭笑笑,无意间看到窗户旁边小几上放的那盆快要枯萎的花,拉拉谢玖衣袖,小声提醒:“我说夫人,与其在这裏操心咱使不上力的事情,咱还是先着紧一下眼前的事吧!”
谢玖满脸疑惑:“什么事?”
衞螭下巴朝花盆的方向指了指,道:“夫人的爱花,似乎……又不行了。”
谢玖惊呼一声,连忙跳下炕去,奔向她的爱花,查看是否还有存活的可能,口中兀自念叨:“怎么又死了呢?我明明记得少浇水了呀。”
而衞螭则偷偷在心裏记下一个数字----第一百八十五盆!峨眉豆腐,可怜滴小花儿。早日往生极乐吧,记得下次可别投胎成植物了。阿门。
话说衞府的当家夫人,挂职在医学院做教授的谢玖童鞋,在当了几年家,做得很是顺手,以至有大把的空闲时间,在医学院地工作也不繁忙,两个孩子也有人帮她一起照顾,总体来说。日子过得比较清闲的时候,深刻的认为,人不能只追求物质生活。还应该有点儿精神上的追求,争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争取精神、物质,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基本方针,觉得她应该有点生活上的追求和爱好,比如种几盆花儿,养点儿小宠物啥的。
于是,衞府夫人一声令下,衞府的花园里就多了一个池塘和一座假山,水里还放着活蹦乱跳的锦鲤,闲暇时逛园子散步地时候,可以去喂喂鱼。再于是,衞府的花园就被铲平了一小块。撒上了所有夫人说想栽养的花草,甚至,还有忠心地仆人和善良的庄户们,进山时候看到好看的野花啥的,挖来移栽。随时准备给夫人欣赏地。总的来说,铲平的地方,虽然种的杂乱无章,但好歹还是很欣欣向荣的。
但是,就是这个但是!衞府夫人谢玖非常没有养花的天分。就算严格按照园丁教的方法去养花。最后,花盆里的花,也会莫名其妙的死掉,残害“性命”数量已经到了百花斩的程度,乐得衞螭送她一雅号——摧花狂魔。当然,这个雅号送出后,衞螭得到的就是零下三十度的回报,外加手臂上的青紫两枚,也算是“收获颇丰”。
谢玖热爱大自然,亲近大自然的心是值得肯定与表扬的,至于结果——则不在人力可控制范围之内,身为人家丈夫,取笑完了,似乎也担负着宽慰地职责,所以,笑过之后,每次衞螭都面不改色的继续鼓励谢玖摧残可怜滴小花儿,为她的战绩再添新功。衞府最高原则第一条,夫人说的永远都是对;第二条,夫人错的时候,请参看第一条。
很是哀怨地对又一盆小花儿地逝去悼念了一阵,衞螭把她拉过来,坏笑着建议:“夫人,不如咱们养一盆仙人掌吧?这个你十天半月的不浇水都不会死,也会开花,花期还长,咋样?”
谢玖白他一眼,小模样儿有几分可怜,有几分委屈,也不说话,就瘪着嘴坐一边。逗得衞螭很没良心地笑了出来,笑毕,看看自家美女姐姐的样子,心头暗叫不好。果然,好美丽冻人的一个后脑勺啊,说实话,衞螭还真是有些怀念。这姐姐自从做了母亲,脾气进步不少,少了些尖锐和清冷,多了些柔软稳重。特别是随着孩子渐渐成长,这样的改变,在她身上越发的明显起来。
有许多人讨论过,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段是哪一段,有人说是谈恋爱的时候,也有人说是做新娘的时候,也有人说是做母亲的时候。圆滑笼统的说法是女人的每个时段都有不同的美丽。就衞螭这一路和谢玖相伴着走过的历程来说,他倒是认为当女人懂得爱的时候,她就是美丽的。懂得爱之后的女人,不仅懂得爱别人,也学会了爱自己。亲情之爱,爱情之爱,友情之爱等等,在这些各种不同的感情中,最美丽的那个,总是懂得了如何去爱的那个人。想想过去未穿越前谢玖的状态,高傲、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天上的冷月,看着挺看好,但只要细心的人,都能看透美丽背后隐藏的寂寞。
想起过去,衞螭叹了口气,伸手拉过谢玖的手,不顾她的小性子,拉入怀中,哄小孩儿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淡笑道:“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感觉来。”
“好话才要听,不是好话不要说来气人。”语气还是有些冷,斜睨过来的眼神,还有几分委屈迷蒙,还在使小性子。衞螭呵呵笑了起来,语带感慨,道:“当年又没和你具体的接触过,只是算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咱又不是喜欢背后说人坏话、道人长短的人。怎么可能有坏话说你?”
这话似乎取悦了美女姐姐,神色好了些,靠在衞螭怀里的身体又贴近了一些,颁佈旨意:“然后呢?”
衞螭低沉的笑笑,端起她下巴,与她对视,笑着道:“以前在医院,下班后偶尔遇到的时候,都见你穿着名牌时装。一身打扮地精致典雅,细节讲究的不得了,我就想唉呀妈呀。这个女人也太能折腾了,养这么一个,那得多少钱啊!果然,美女只有有钱人才养得起。哎哟……我这不是过去的感慨吗?现在肯定不同。别动手,别动手。”
谢玖白他一眼,继续听他说:“后来呢?”
衞螭挠挠头,笑道:“后来,有次不是有机会出去开会么?俺做你的跟班,跟你去会你那些朋友,听她们取笑你的手机款式和手表款式过时,看她们惊讶的样子,我就想,这女人以前肯定很会赶时髦。估计被人笑话还是第一次,但你的样子又不像介意,我就觉得,你那时应该很寂寞吧。”
谢玖一怔,眼睛又变成一湖秋水。脉脉看着衞螭。衞螭嘿嘿傻笑两声,道:“嘿,你是不知道,你在医院的时候,讲究细节讲究到快让我抓狂了。俺当时就闹不明白了。医生的工作就已经要求很细致了,咋下了班都还那么要求呢。还要不要人活了!”
谢玖轻笑,低声道:“看来真把你逼急了,所以你就给我取了个冰山的外号?”
衞螭嘿嘿笑道:“那不是一时义愤,小小的报复一下嘛!”
谢玖白他一眼,靠着他沉默一阵,才缓缓道:“我那是确实很寂寞,因为那些都不是我的朋友,性格缘故吧,我没有朋友,只是消极地过着我以为幸福的安静生活,其实心裏也希望能有人和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