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笔斋收到了消息,和尚双手放在袖子里端坐在泥炉边问着矮子说道:“这昨日刚发生的事情,候爷就要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怕是那帮家伙正好撞在顾头儿的刀口上了。”矮子也沉吟着说道。“候爷要这么做,我得上下打点好。”和尚想了好一会儿站起身说道:“我去小狄头儿那儿打声招呼,你去召集人手。”和尚说完急匆匆离开,矮子这才懒洋洋站起身,对身边的伙计嘱咐了几句,从笔斋中走出三四个人,以笔斋为中心四散而开,长安街头各处都有人影在走动递话。午时一过,长安看起来平静,就有三三两两的不良人与游侠汇聚在一起各自成伙带头行动。平康坊的一座楼台之中,一伙儿纨绔正在这里饮酒作乐,十多个不良人闯入一座青楼之中,身手矫健几下子就打倒了围上来看护青楼的壮士。这座青楼的老板娘已经年过半百,看着这十多个身手了得不良人说道:“小小庙门不知道怎么招惹了贵人。”“和你们没关系,我们来找人!叨扰你们做生意实在抱歉,办完事情我们就走。”领头的不良人说着话,扔下几块银饼。能够在平康坊开设青楼多少都和长安的权贵有这关系,她又说道:“几位好汉,莫不怕得罪了上面的人?”“你招呼一声看看上面的人敢不敢来管事。”拿出画像他对身后的一群不良人说道:“找人!快点。”几个不良人上楼,打开一个个房间,女人的尖叫声与男人的怒骂声充斥着这座青楼。青楼老板娘眼神拦住就要再次冲上去的壮士,这些个不良人来头不简单,混迹长安这么多年也是有点眼力见,对方的说话气度,还有这伙不良人站的笔直,连眼神都没有乱看,身手了得几十个壮士就这么几下功夫就被打倒了,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行伍出身,在长安有不少不良人都是战场上下来没事干混迹在长安。身手好点的会给权贵人家做护院,能够一下子招呼十多个身手如此好的不良人,身后一定有大人物在吩咐,而且这个大人物一定和军中有关,在长安最惹不起的人不是将军就是手中有军权的权贵。就像他说的,自己上头的人想要管说不定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如若对方是小人物事后算帐也行,如果对方是大人物,那么这个亏吃了也就算了。几个谢家子弟见到这伙人提着棍子踢门而入,立刻叫骂道:“你们是什么人!朗朗乾坤之下作乱,还有没有王法了。”对照着画像,几个不良人相识一眼说道:“看来就是这几个家伙了,点子踩得不错!”见一伙人围上来,几个谢家子弟立刻慌了神,“你们想要做什么!知道我是谁吗?”“自然知道你是谁,找你们废了不少功夫。”领头扔下几袋银钱说道:“动手!”楼台之中传来痛呼和嚎叫声,一伙不良人走出来径直就出了青楼。“要报官吗?”一个青楼的小厮小心翼翼问着老板娘。老板娘思量着说道:“他们在楼台上做什么了?”“几个江南谢家子弟被打断了腿,他们还丢下了几袋银钱给的还不少。”一旁的小厮回答着。“把人打了还给钱?真是莫名其妙。”老板娘心里想着谢家人虽然在长安没什么权势不过也是富贵人家,出手倒是阔绰对一旁的小厮说道:“找人把消息带给我们的上家,咱们不要报官,把人还给谢家人就好。”“明白了。”长安街头不少地方都有一样的情形。到了傍晚时分,谢家族老带着自己家十多个被打断了腿的子弟来到大理寺,鸣冤。提前收到了和尚的消息,狄仁杰早有准备一般的摆开场面,看着来人温声说道:“堂下何人鸣冤?”“在下谢家族老,五年前来到长安,长住至今。”这个谢家族老躬身说道:“我谢家十多个子弟都被一伙暴徒打断了腿,还请大理寺卿主持公道。”狄仁杰清了清嗓子,再次问道:“知道是什么人行凶吗?”“知道,是顾候爷的人!”谢家族老正声说道:“长安是天子脚下,顾候爷如此跋扈手下之人行事狠辣,如此暴徒让我等怎能在长安安生。”一听是顾候爷,围在大理寺的外的百姓都纷纷议论起来,不过倒也见怪不怪了,谁都知道顾青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会发生这种事情也常见。狄仁杰听着这个家伙的话差点没笑出来。不过还是被谢家族老给看到了,开口说道:“大理寺卿何故发笑。”“本官没有笑,只是最近牙口不好总是抽着疼。”狄仁杰坐正身子接着说道:“你有证据证明是顾候爷的人吗?顾候爷是当今相国,你可知道你告状的是如今相国?”这个谢家族老默不作声站在原地、狄仁杰心里想着这个谢家族老几句话就把权势人物欺凌寻常百姓的模样定下来了,话说的慷慨激昂,自己要是断的不好怕是搞的自己声名狼藉,又是自己的老师,这个族老一定知道自己是顾青的学生,才会告到大理寺,即使输了他这个弱者的形象就板上钉钉,狄仁杰又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十多个谢家子弟,对身边小吏说道:“去找大夫来看看他们的伤势。”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要不是和尚来告知说不定自己真会被折腾的措手不及。说话间又一个小吏走来说道:“禀大理寺,外面有数十人自称自己是行凶者特来投案。”“让他们全部进来。”狄仁杰点头。数十个不良人走入大理寺的公堂,对狄仁杰躬身说道:“草民见过大理寺卿。”狄仁杰微微点头问向几个谢家子弟说道:“是他们打的吗?”几个谢家子弟扭过头来见到这几张脸,立刻怒骂道:“就是他们几个家伙,上来就动手,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