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立刻跟着有人发言“好怀念那懵懂无知的岁月,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用想,人为什么要长大呢?”
接下来的话题,就纷纷开始追忆童年,似乎许多人都从小鸡崽身上,看到自己幼年时的影子,很傻很怀念!
最后,田小胖还是叫小白把这只小鸡崽给老母鸡抓了回去。不料,这小家伙还记道,天天晚上往这凑合,到了后来,田小胖索性也就不管了。
这天吃过早饭,大晃出去晃了一圈,回来报告:“明白叔家里下大酱了,咱们家也下吧。”
这货纯粹就是傻子过年——看隔壁,不过还算知道惦心家里,田小胖也就表扬他两句,然后从柜盖上把酱块子搬下来,洗刷干净,再掰成碎块,拿到太阳底下晾晒。
正忙活着呢,根嫂子领着小巴拉过来串门,直接就接手了田小胖的工作,这个活计,还是妇女干起来比较拿手。
要说起东北的大酱,那绝对是一绝。属于纯天然发酵的产物,每家每户都离不开。
一般都是年前年后就开始烀酱豆子,就是挑选上好的黄豆,放到大锅裏面小火慢慢烀,通常都要烀上一宿。第二天再用酱杵子捣碎,然后摔成一块一块长方体形状的酱块子,外面再用纸包裹,放到稍微热乎点的地方,慢慢自然发酵,这个发酵过程,一般要持续好几个月。
等到农历四月末五月初,选一个好日子,最好是晴天,或者四月二十八,或者五月初五等等,才把酱块子洗刷干净,掰成小块,晾晒之后放到酱缸里。再兑上适当的水和盐,基本上就算是完成了前期工作。
但这远远不算完,最重要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每天清晨和傍晚,家家户户都要掀开酱缸,然后开始用酱杵子反反覆复在酱缸里上上下下地捣着,这个过程,称之为“打耙”,一般要持续一个多月。
一边打耙,还要拿着饭勺子,一边把酱缸上面的沫子之类的脏东西舀出去,这样才会没有异味。有些人家比较懒,打耙时间短,大酱就一股臭脚丫子味,难吃死了。
酱缸在阳光下慢慢发酵,慢慢酝酿,一个多月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吃了。谁家大酱的好坏不用尝,只要在打耙的时候一走一过,用鼻子闻闻,就能知道好赖。
要是上好的大酱,远远就能闻到浓郁的酱香,这时候要是从小园子里摘一根黄瓜,到酱缸里稍微蘸点大酱,咬上一口,黄瓜的清香配上大酱的浓香,那味道简直绝了,保证你能记一辈子。
等到了秋天,在酱缸里还可以腌点咸黄瓜啦,嫩豆角啦,瓜瓢啦,还有芹菜叶,用纱布包上,扔到酱缸裏面腌着,吃饺子的时候,蘸点芹菜包裏面的汤汁,感觉比蘸酱油有滋味。
早年间,物质匮乏的时候,家里来人去客的时候,酱缸咸菜也算一盘菜呢。
到了晚上,田小胖也搬个板凳,像模像样坐在酱缸前面打耙,然后小白就贼眉鼠眼凑上来,大概是瞧着酱杵子比较好玩,磨磨唧唧非要上手,田小胖也只好让给它。
小猴子一下一下,还蛮像那么回事。一般这活,都是家里的老奶奶做的,老人有耐心烦儿,坐在那不急不躁,每次要打够一千下才结束。
老奶奶坐在酱缸前,慢慢地捣着,似乎她们手中捣的不是酱汤,而是流逝的无尽岁月……
就在田小胖追忆之际,电话响了,他原来的电话给大晃专门直播,又换了一个手机。电话是唐圆圆这个小吃货打来的,说是端午节三天假期,要来吃田小胖。
“这次带不带旅游团啊?”田小胖连忙询问,免得又像上次似的手忙脚乱。
“我唐大小姐是白吃白喝的人吗,估计有四辆大巴,二百人,每人收费五百,我这边每人要提一百,剩下的归你们。”唐圆圆倒也干脆。真正算起来,她家的旅行车连出车带派导游的,勉强能够本就不错了。
可把田小胖给吓了够呛:“大小姐,俺们全村也没二百人,你这个有点超标啊!”
“给你送钱还往外推,没见过这样的。我不管,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找你算账!”唐圆圆干脆利落地甩锅成功,然后就挂了电话,田小胖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找包村长他们商量去了。二百人呢,太吓人啦。不过,好像钱儿也不少。一共多少了,我算算,是八千还是八万来着?
一边跑一边低头算账,结果咣当一下撞到大门柱子上,惹得院子里的傻狍子都大吼一声:俺就说他是个二傻子嘛,走路都不长眼睛的。明明四条腿走路才稳当,就算俺现在这样三条腿也行啊,非要两条腿走,你说傻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