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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如意来了我家一次之后,每天天一亮就过来,陪着我妈买菜、做饭、闲聊。晚上要我催几次之后才恋恋不舍离开。
我妈似乎很喜欢她,几次背着她拿她与楚楚作比较,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说,周如意是个好女孩,是个贤妻良母式的姑娘。我明白我妈话里的潜台词,每次我都不接她的话茬。我妈便恼怒起来,指着我骂道:“李乔,你事业失败了,做人可不能再失败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我早点抱上孙子。”
我每次都是嘿嘿地笑,逼急了我便撒泼,道:“妈,你想抱孙子,也得我先有个老婆啊。我一个人,能生孩子吗?”
我妈便得意地笑,说:“不是有个现成的吗?我觉得小周这个女孩子就非常不错。家境也好,人家小周说了,她家做医疗器械生意的,与医学也是挨边的事业。做不成医生,还不能做生意么?”
我不知道周如意与我妈说了什么,反正从那天开始,只要逮着我,我妈便会喋喋不休地列举出来周如意的好,有时得意地伸出自己的手腕,将她手腕戴着的一个洁白的玉镯子展示给我看,抱怨说她没机会将玉镯子送给自己的下一代。
我妈手腕上的玉镯,是我家的传家之宝。能值多少钱我说不清,但年代肯定是非常久远的了。
据说,玉镯是我奶奶的奶奶一代代传下来的,传到我妈的手腕上,已经有五代人了。一代人按三十年算,也该一百五十年了。
我与周如意并没太多的话说,而且我与她说话从来不客气。周如意有时候委屈得直掉眼泪,我不但不心痛,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自从我妈他们在雅美美容医院吵了一顿之后,苏毓再没与我有过联系。我也没好意思再去她哪里,毕竟亲口答应过人家去上班的,临到头还是没去,心里便生出无限歉意,连去见她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一个医学研究生,外科医生,落得个无所事事的结局,这是一种羞耻。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街道居委会大妈的身上,我在家连续半个月没出门之后,街道大妈找到我家来,说街道要搞一次义诊,还没找到医生。听说我是医科大的研究生,居委会大妈找上门来,意思想让我临时担任义诊的医生。
我还没表态,我妈却坚决拒绝了。
我妈说:“我儿子是个外科医生,怎么能去搞什么义诊?那些事只需要社区医生去就行了,杀鸡还要用牛刀呀?”
居委会大妈被我妈的一顿奚落弄得很没面子,我就在这时候站出来说:“妈,我答应去。”
我答应了,我妈便瞪我一眼,骂了一句,“没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反正我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找到,能有多大出息?社区义诊,看起来是仪式,其实还是能帮到不少人。
周如意主动提出来配合我一起去义诊,我想起她家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于是逗她说:“周如意,你要真想帮助人,不如去你家弄台仪器来,那样检查起来事半功倍,又准确又方便。”
义诊那天,周如意果真搬来了几样医疗器械,从验血验尿到最新的血液检测机,大大小小的堆满了一地。
周如意得意地对我说,如果条件允许,她还能搬来核磁共振机。
义诊由社区出面组织,参加是人都是本社区的诊所从业人员。我观察了一下,有七八个人,男男女女都有,一本正经的,每个人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听诊器,正襟危坐等着居民来检查看病。
我排在义诊队伍最后一张桌子上,或许是我面孔很陌生,义诊一开始,别人的诊疗桌前人满为患,我的这张桌子冷冷清清,鬼打死人。
周如意坐立不安起来,嘀咕地说道:“这些人都没眼光吗?放着大医生不来,偏去小医生面前凑热闹。”
我安慰她说:“别急,该来的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