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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第一件事,我就将我妈请到沙发上坐了,一本正经地问起她我当年出生的情景。
我妈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有此一问,她显得有些慌乱,支吾着说都过去二十多年了,谁还记得那时候的事啊。她甚至伸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看我是不是发烧了,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出生感兴趣了。
我妈始终以不记得为借口,拒绝回忆我出生的经历。
我爸在我妈回卧室之后,耐不住我的软缠硬磨,给我讲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幕。
那次,妇产科突然来了两个危重临产妇女,其中一个就是我妈。
我爸还清晰记得另一个临产妇女的男人跪在地上求医生的一幕。他感叹着说道:“这世界上其实还是有真情存在的,当时那个男的,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你是不知道人在最无助的无奈,那时候真有舍去自己性命去救亲人的冲动。”
我打趣着问他道:“当时我妈也是难产,你哭过没?”
我爸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那时候我很清醒。因为我知道哭不能解决问题啊。命既然交到医生手里去了,就该相信医生。所以,你后来要学医,我和你妈都坚决支持的原因就是,当医生的人,真的是天使。”
我爸的回忆给我打开了一扇窗,我仿佛看到了二十几年前发生在附一医院妇产科门前的一幕。
二十几年前,岳城人家生孩子,并不都去医院。毕竟医院的开支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得了的。在老一辈的人看来,生孩子就像鸡下个蛋一样的自然。
家庭富裕一点的人家,才会去妇幼保健院临产。
我家过去算不得富裕,但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毕竟我爸妈他们是双职工,我又是李家第一个来到人世间的孩子。因此我爸妈坚决去了妇幼保健院。
然而我的到来让爸妈一下慌了手脚,因为我在露出一个头后就没了动静。妇幼保健院的医生只能将我妈转院去了附一医院。
我妈前脚刚进抢救室,后脚就送来了另一个产妇。
这个产妇比我妈严重得多,她被送来的时候,意识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一丝进气,再无出气。
那天的附一,因为妇产科主任的休假而显得人手严重不足。现场一位从没接触过接生的年轻医生因为这突发的事件而显得手足无措。
我爸亲眼看到产妇的丈夫跪在地上抱着医生的腿大哭,那一刻他的心如玻璃一样的粉碎,但他没哭,他紧张得差点将一张椅子的边角硬生生掰了下来。
生死几个小时候,他和产妇的丈夫听到护士出来说,一男一女,全部平安。
那时候他再没忍住,泪水如长河一样,瞬间将他的衣服打湿。
这次出生的人就是我和胡菲儿。因为我们在出生之时都遭遇到了生与死的考验,因此我们在出生之后,都被直接送进了保育箱里。
我们与妈妈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月之后了。
我开玩笑说道:“当时你们没抱错我们吧?”
我爸闻言,脸色大变。他支吾着讪讪笑道:“怎么可能,自己的骨肉,不用看,闻都能闻出味道来。”
我没在意我爸的神色,在他这里我求证了胡菲儿真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之后,突然就生出一丝亲切感来。不管怎么说,我和胡菲儿的这份生死缘分,永远都无法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