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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菲儿一身黑衣,戴着口罩,拿着一捧白菊花,领着我去看她妈。
我也特意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临出门前我妈看我这身打扮,好奇问我去哪,我将陪胡菲儿去陵园的事告诉她,她一言未发,只是淡淡点点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也是该去看看了。”
岳城陵园有三处,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就是胡菲儿妈所在的陵园。
过去这里是生前必须有身份的人才可以进来,普通老百姓很难有此殊荣。
胡标贵为岳城首富,他的妻子入驻一点也不意外。
站在山脚下仰头看层层叠叠的如梯田一样的陵墓,我不由肃然起敬。
无论生前何等辉煌壮烈,最终都是一杯黄土掩盖尽风流。
生与死对我们医生来说,实属稀松平常。说实话,我们见惯了生与死的场面,多少次看到身患绝症的人他们绝望的目光时,我们的心一样会柔软颤栗。谁都希望生命能无休止的延续下去,毕竟,比起生命来,人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比生命更美丽更珍贵。
然而这是自然规律,谁都逃不脱宿命。生命之花开到极致美丽后,将会逐渐凋零,最终归于尘土。
医生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可是我们也只能解除病痛,不能逆反自然规律。
胡菲儿在前,我紧随其后,沿着看不到头的石阶一路上去。
胡菲儿妈的墓与周围的墓并无二致,当我的眼光落在墓碑上的一张黑白照片上时,我的心开始莫名其妙地猛跳起来。
那是一双忧郁的眼睛,似乎能穿透我的心灵。我与她静静的对视,我的心颤栗起来,仿佛我似曾相识她一样,就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我,我不由自主地过去,伸手擦去墓碑上蒙着的一层薄薄的尘埃。
胡菲儿细心摆好白菊花,走近墓碑,双手抚着墓碑,眼泪夺眶而出。
我的眼睛跟着湿润起来,我很惊奇,怎么会突然动了感情。我与躺在这里的人素不相识,但我心里却像有一根细绳牵着一般,动一动,居然有彻骨的痛。
胡菲儿低声叫唤道:“妈,李乔来看您了。”
我嘀笑皆非,心里想,我们素味平生,彼此都不认识,我看她很重要吗?何须特别强调是我来了。
胡菲儿呢喃道:“妈,李乔来了,你睁开眼看看他吧。”
我被她说得背后有些发凉,尽管我从不相信鬼神的说法,但潜意识里还是心怀敬畏。
胡菲儿一直在喃喃细语,似乎真在与人说话一般。我没去打扰她,任由她尽情的倾诉。我深刻体会到一个从小失去母爱的人对母亲的眷恋。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依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有刻骨铭心的记忆。
一阵风吹来,耳朵里隐隐有松涛阵阵。天地之间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阴阳两隔的人,只能在灵魂的深处对话。
我们在胡菲儿妈的墓前呆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孔武来电话,催我赶紧回医院去,说来了一个车祸危重病人,急需抢救,我才婉言告诉胡菲儿,匆匆下山。
车祸事故两个重伤,一个脾脏破裂,一个颅骨骨折,脑浆都流了出来。都是生命垂危之人。
我认真看了检查报告,安排立即手术。
胡菲儿随我一同赶来毓和,两台手术同时开展,毓和没有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