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朱小玲身体倦成一团，脸色惨白，双唇紧闭，气若游丝。

身边的同学吓得都往一边躲，惊叫声连连。

我蹲在去身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心里不觉咯噔一响。没顾得多想，大吼一声道：“叫救护车。”

毓和医院空前紧张起来，我叫人请了孔武师兄过来，叮嘱他准备手术。

在紫云天酒店我就发现，朱小玲的身上的症状，完全合乎肝脏出现问题的症状。而且一旦病发，必须立即手术。

果然，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朱小玲患有肝癌。

孔武师兄迟疑地看着我问道：“乔，还要不要手术？”

谁都知道，在目前还没一种能治疗各类癌症药的今天，谁不幸患癌症，基本等于宣判了死刑。

所谓的手术摘除，术后化疗，其实并不能起到真正的作用。各种治疗手段全上，疗效依旧微乎其微。只不过是延缓死亡的脚步，加重病人的痛苦而已。

我咬着牙说道：“手术。”

孔武师兄担心地说道：“风险很大啊。从片子和切片发现，患者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手不手术，结果都一样。而且还会加重患者家属的经济负担。”

我想起朱小玲给我说的，她如今是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家里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一倒下，整个家就散了。

其实我并不反感她在同学会上的表现，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像她这样孤苦无依的女人，多么希望阳光照进她灰暗的世界里。

她能拿出五百块捐助慈善基金会，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要知道五百块钱她要炸多少根油条才能赚得到，而且，她三个孩子最大的才八岁，最少的才三岁啊。

她是她家唯一的一根顶梁柱，她要倒下，她一家立马陷入绝望境地。

我深深看一眼孔武师兄，平静说道：“经济问题先不考虑，救人要紧。哪怕让她在这个世界多活一天，她一家的希望就多一天。”

孔武师兄再没多说了，他出门去安排手术。

毓和有孔武师兄在，我能少好多事。过去在导师身边，我们就是导师的哼哈二将。通常具体动手是我，孔武师兄协助我。他的主要工作是记录数据，积累临床案例，为他的学术研究铺平道路。

孔武师兄来了毓和后，肩上承担了更多的担子。他不但要亲临一线动手，还得带实习生。毓和教学医院不能失去教育培训的功能作用。

朱小玲的胸腔打开之后，我和孔武师兄对视一眼，心情变得沉重无比。

她已经是癌症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其他内脏器官上去了。她的肝基本已经坏事，就像一株枯死的老杨树一般，再也看不到一片完整的叶子。

摘除器官已经失去了作用，换句话说，朱小玲还能不能醒过来，我们都没把握了。

既然没有手术必要了，我们只能缝上。孔武师兄在认真地缝合创口，我走到一边去，没忍住伤心，眼泪一下就流满了面颊。

心情激动是医生的大忌，特别是我们外科医生。在我们眼里心里，不能有丝毫个人感情存在。因为任何一次的情绪波动，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并非我们做医生的冷血，而是职业要求让我们必须心如止水。

孔武师兄缝合完最后一个线头，叹口气蹲了下去。我的悲伤已经感染了他，他平静一会后走到我身边安慰我说道：“李乔，别伤心了，我们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