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红了脸，一句话没说，将头深深勾了下去。

欧阳雷果真滑，他明摆着想让我替他做事，他嘴上不说，先扔颗糖果给我吃。

我聪不聪明自己不知道？我是不是心高气傲我能不清楚。欧阳雷到底是个阅历丰富的人，他几句话说得我确实心里是心花怒放。

这世界上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人，特别是一个人当着另一个人，而且还是异性夸奖自己的时候，这是最得意的时刻。

喜欢听好话的人不会是坏人，但听不得坏话的人，一定不是好人。

欧阳雷的想法已经昭然若揭。他想让全岳城医疗界的人士，联名上书，将廖小伟从岳城挤走。

我觉得欧阳雷这步棋简直就是臭棋。人家廖小伟既然可以跨省空降岳城，岂是一份联名信就能将人摆平的？

我认真地问道：“欧阳院长，你准备什么时候搞这件事？”

欧阳雷双手连忙摇着说道：“什么搞定这件事？我没想搞定什么事啊。小李啊，你可千万不要乱猜测啊。我这样说，只是为你们这些年轻人抱不平而已。其实与我老头子有何关系啊。”

他越是推脱，将自己洗刷的干干净净，我越是瞧不起他。欧阳雷想当这个局长已经很久了。据说，过去他就有与麻局搏一搏的说法。麻局上任初始，上面也接到过匿名信，指出麻局是外行领导内行，将会给岳城的医疗卫生事业带来严重后果。

但是麻局也不是等闲之人，匿名信最后不了了之。我曾经分析过原因是，在国内，外行领导内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如果出现了内行领导内行，倒像天方夜谭一样的可笑。

麻局患病住院，欧阳雷感觉到自己的机会再一次降临了。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往市里领导办公室跑，本来瓜熟蒂落的一件好事，却突然被廖小伟空降抢走。我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心理，暗自想道：你也有今天！

欧阳雷口口声声为我们年轻人在着想，我每听他嘴里吐出这些话来时，心里便会恶心得不得了。他欧阳雷难道不知道这有论资排辈吗？还必须得是体制内的人吧？想我李乔，编制都没一个，这样的机会将来永远也不会轮到我头上来。

岳城如果要从内部选拔出来一个局长，一定非他欧阳雷莫属。除此之外，再没一个人能避其锋芒。

过去中心医院的刘院长还能与他有得一拼，但现在刘院长只能做一个配角了。他们的战争在当年争夺附一医院院长位子时就已经判定了刘院长是个输家，刘院长与欧阳雷，在心机和手段上，高下立判。

我突然有些可怜起欧阳雷来，他出此阴招，其实正好说明他已经穷途末路了。

他为了一个局长的位子，不知屈膝了多少回。最终还是没能得逞所愿，这让谁都一时无法接受得了。

苏毓犹豫了一下，拿出一张打印好的纸递给我看。

我扫一眼，就发现抬头一行字写着“关于岳城地区医疗卫生行政部门领导的选拔意见”。

我想笑，却没敢笑出声。

我将纸递回给苏毓，她没接，轻轻说了一句：“你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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