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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吩咐人将麻局这半箱子黑如牛屎的东西扔掉。麻局闻言,扑倒在纸箱子上死命抱住,瞪着一双牛卵大的眼吼道:“谁敢动,我与谁拼命。”
孔武师兄走上前去,低声说道:“你不听话,我就给你打针。”
麻局顿时就焉了,赶紧将纸箱子往外推,嘴里嗫嚅道:“我不打针,不打针。”
他的神色惊恐,显然非常害怕打针。
麻局在上次强行抱着黄婉清亲之后,从窗户里翻出去,在屋檐边行走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不过,从那次开始,孔武师兄开始给他打镇静剂。
我内心反对孔武师兄采取这样的措施,但想起麻局的危险之举,我并未阻止。
麻局被镇静剂打怕了,一听说要打针,便乖乖地听话了。
从麻局病房出来后,我说了一句话道:“麻局是毓和的败笔。”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麻局的存在,现在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毓和虽说是全科医院,但没设立精神类科室。精神方面的疾病是慢性病,而且还不是手术和药物能做到治愈的疾病。目前也没合适的药物能彻底将一个精神方面出了问题的人治愈。这是一类需要专科医院治疗的疾病,邹利群将麻局硬塞到毓和来,在我看来,她这是在给毓和上眼药。
邹利群是铁了心要将麻局丢在毓和了。前段时间我特意跑去找廖小伟,希望他能出面干预。到了今天,还是不见一点动静。
我觉得有必要再找个机会去拜见廖小伟。
毓和住院病区一共四层楼,全部查房完,至少需要四个小时。过去医生按楼层及负责病区查房,查完一个楼层最快只需要半个小时。我是从一层往上查,每个病房都进去看看,这样时间就被耽搁了许多。
最后我去了俞渝的病房。小姑娘此时心情似乎很好,正在与临床的一个大妈说笑。
俞渝这间病房里三个人,都是肿瘤患者。俞渝是做了穿刺后确诊为恶性肿瘤的,其他两个还在做病理切片,没有出最终结果。
俞渝看到我们进来,她安静地笑了笑,说道:“李医生,你今天亲自查房呀?”
她已经瘦得不像个人,一双眼已经深陷下去了。屋里开着空调,她还是感觉有些冷一样的,将一床棉被紧紧地裹着身子。她头上的线绒帽子依旧那么可爱,晃荡着的两个毛绒绒的小球就像孩子调皮的一双眼睛,在眨巴眨巴地看着我。
俞渝的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满脸忧伤,一句话也不说。
我与俞渝聊了几句,俞渝问我道:“李医生,我是不是该出院了?”
我微笑道:“不急,该出院的时候我们再出院回家。”
俞渝轻轻叹了口气,满怀伤感地看着窗外说道:“这世界真美好!”
她这间病房是我们查的最后一间。我将他们留在最后查,是因为我真的不想面对她们渴求生命的目光。站在她们面前,我有一股深深的无能为力的无助之感。
我仿佛看见他们的生命河流在慢慢地走向枯竭,内心长长充满自责。
如果不出现奇迹,他们的生命将在几个月后,一个一个走到终点。
我心情沉重,为自己不能帮到他们而伤心。他们都是那么的渴望能活下去,求生的欲望让他们可以放下所有的尊严。
我让孔武师兄他们先解散,我有话想与俞渝的妈妈说。
我示意俞渝的妈妈出来,她跟在我身后,面色很惶恐,紧闭着嘴唇,一句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