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拒绝，一是慕青还没来，二是我还要将想法给她说。

香香回家，脸上的神色变得好看多了。我逗着她说道：“香香，你当时怎么就敢下死手，你不知道吧，你差点把麻局打死了。”

香香红着脸咬着牙说道：“打死活该。你是不知道当时他的丑陋，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不如我给社会除暴安良。”

她们狠揍麻局的场景，我事后听黄婉清给我说过。那时候我心里的想法其实也与她一样，麻局这种人，活着就是祸害。

香香家看起来就不是富裕人家，她们还住在老式的筒子楼里，三层的房子，外墙还是红砖，连墙面都没粉刷过。

这两间房子还是阿玉嫂的丈夫生前留下来的，阿玉嫂过去是个乡下人，嫁给丈夫后搬来岳城住了。户口一直没解决，因此工作也没法落实。

她丈夫生前是个货车司机，一年有半年在外面跑运输。听说出事的时候他已经两天没合眼，结果在路过一段奇峻的山路时，连人带车掉进了万丈深渊。

楼里的其他住户早就搬走了，现在住的都是租户。

两间房子都是直通通的，一间阿玉嫂住，另一间就是香香的闺房。

香香在房子中间拉了一道布帘，这样就将房子一分为二，里面是她的卧室，外面就成了小小的客厅。

我站在她屋子中间打量她的闺房，觉得房子虽小，却处处透出一股令人赏心悦耳的清爽。她刚从里面出来，身上有股没见着阳光的阴冷气息。阿玉嫂在送了茶进来后，开始忙着给女儿烧水洗澡。

香香背对着我在找衣服，我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她挂在墙上的一幅刺绣。

这不是寻常的十字绣，而是真正的湘绣。我知道现在会这门手艺的人已经很少，于是问她道：“这是你绣的？”

香香回过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绣品，面露羞涩说道：“我乱绣的，你别笑我。”

我认真说道：“绣得真好，简直就是艺术品。”

香香扑哧一笑，道：“你要喜欢，我送给你。”

我嘿嘿出声，摇着头叹道：“这么美的艺术品，我怎么敢据为己有。”

她脸一红，突然低声说道：“不就一件绣品吗？别说这些身外之物，现在就是人，你要一样给你。”

我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她的话再明显不过了。我没敢接她的话，慌乱说道：“我去看看慕青回来没有。”

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是怕我了吧？李乔，我们家是知恩图报的人家。你这次帮我，我可没什么送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讪讪笑道：“你想多了，我帮你，也是在帮雅美。我可没想过什么报答不报答。你如果心里有这种想法，我劝你赶紧丢开。”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苏毓，你嫌弃我。没错，我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但我却是个有骨气的人。李乔，你帮了我，我不会不报答你。”

我佯怒道：“你说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你是雅美的员工，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出了事，我不能不管你。不管是谁，只要是雅美的人，我都会不顾一切去帮。”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启齿一笑道：“李乔，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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