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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工作进行了两天。这两天里,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和阻止手术的正常准备工作。
毓和如临大敌一般,谁都知道这台手术的重要性。就连一些患者家属都关心起来手术的进展,他们只要一看到我,便会关心地说,“李医生,一定要成功!”
手术时间正式确定下来,恰好是胡标生日的当天。
一大早胡菲儿就给我来了电话,嘱咐我一定要按时参加生日晚宴。
慕青将雅美交给香香,自己赶来毓和,等待陪我出席生日晚宴。
我满口答应胡菲儿的要求,因为我要在胡标的生日晚宴上演出一场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故事出来。
丛珊已经做好了手术准备,我在进手术室之前,给赵宇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下午来毓和等我。
安排好这一切,我心无旁骛,精神百倍进入消毒间。
这台手术其实是两台手术一起做。丛珊负责将肾脏取出来,我负责将肾脏移植到戴九的体内去。毓和所有的外科医生全部到齐,各科室的负责人全部集中到手术室里。
手术方案一共三套,第一套是丛珊摘除肾脏,快速转移到隔壁我的手里。
第二套是手术当中出现异常,实施抢救方案。
第三套是一旦手术失败,如何善后。
俞渝与戴九早就推进了手术室。他们并排躺在两张手术台上,手术台边,围满了医护人员。
丛珊站在俞渝的手术台边,只露出一双眼睛。俞渝的呼吸机还在工作,我能看到气泡在缓慢地翻腾,手术室里回荡着呼吸机的声音。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正如廖小伟跟我说过的一样,俞渝已经脑死亡。她的呼吸只是呼吸机的助力,是物理的本能反应。她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甚至比植物人更甚,因为脑的死亡,代表她的生命已经结束。
在国内界定死亡的标志就是脑死亡,如果出现脑死亡,并不局限还有呼吸心跳而表明有生命迹象。
我们对视一眼,我微微颔首,丛珊便将呼吸机拔掉了。
手术室里一片静穆,空气似乎凝结成霜。
我仿佛听到俞渝一声悠长的叹息,一切复归平静。
在准备手术方案的时候,我们将时间精准到了分钟。我看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开始打开戴九的胸腔。
手术室里除了偶尔听到器械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我刚将戴九坏死的肾脏取出来,一颗还冒着热气的肾脏已经送到我手边。
在移植之前,肾脏要在液氮里过一遍。
整整十个小时,当我看到戴九的尿管里排出了几滴浑黄的尿液,我知道,手术成功了。
我回头去看俞渝的手术台,台上已经空空如也。
我再也没法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瞬间就将我的手术服打湿了一大片。
看着戴九被推出手术室,我靠着墙壁颓然跌坐下去。此刻,我心里有悲伤,有激动,有对死亡的尊重,也有对生的期盼。
我任由泪水狂奔,无声地哭着。
从此,人世再无俞渝。从此,世间多了戴九。
门无声打开,丛珊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