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气温还很低,虽然已是春天,好像冬天并没走远。依稀还能听到冬天沉重的脚步声。
去年一场洪水,将岳城毁得千创百孔。勤劳善良的岳城人们还没从痛苦中完全走出来,一场新型病毒的到来,让一座城一夜之间变得死气沉沉。
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人们都躲在家中,唯恐厄运从天而降。
半个小时不到,欧阳雷一路小跑进了会议室。
领导让人给他倒了一杯水,安慰他道:“老欧,不急,慢慢说。”
欧阳雷还没说话,目光已经落在了我的身上。他微微颔首,转过脸去对领导说道:“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领导含笑道:“老欧,你先说说,这个病毒的危害性到底有多严重。”
欧阳雷沉吟一下回答道:“这件事领导您应该先找廖局了解。”
领导面露不悦道:“我找你了解,不会有问题吧?”
欧阳雷淡淡一笑道:“我直接向您汇报会不会有越殂代疱的嫌疑?”
领导眉头一皱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你尽管说,我们要听你的意见。”
欧阳雷便沉吟起来,过一会说道:“要说严重,是非常严重。不过,情况可防可控。”
领导脸上一喜,问道:“可防可控的意思就是能控制住?”
欧阳雷点了点头,说道:“据我观察,新型病毒虽然来势凶猛,但只要找对了方法,还不至于谈病色变。”
我没忍住,插了一句话说道:“欧阳院长,现在的这个时候要说真话,隐瞒会害了全城百姓。”
欧阳雷瞪我一眼道:“是你清楚还是我清楚?任何病毒都会有克星。”
我愤怒地说道:“问题是现在还没克星。”
我将毓和发现的第一例患者已经死亡的消息告诉给他们,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在颤抖。我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对新型病毒束手无策。”
我认为,此刻任何的隐瞒,都是对人们的犯罪。我将毓和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目前毓和收治的发烧患者已经达到三百人。毓和已经人满为患。
我提出要求,市里应该立即设立第二个发烧患者的观察点。
领导对我的提议没正面回答,反而一再问欧阳雷,不封城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欧阳雷强调说道:“封城影响太大,不利于稳定。疾病虽猛,却不是没法对付。我坚持个人意见,尽可能缩小影响面,电视新闻作选择性报道。不能让假消息弄得全城恐慌。”
我看着他一板一眼地说话,心里的怒火腾地燃烧起来,我恨不得一拳砸烂他的嘴脸,眼前的这个人,我算是正式看穿了他。
我的愤怒让欧阳雷没再出声了,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建议封城。
我拂袖离开,学导师的样子,回头对欧阳雷说道:“欧阳院长,我希望你不要成为历史的罪人。”
从市机关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大街,我突然想哭。
宗玉和廖小伟送走导师后,正要回机关去,看到我出来,两个人将我拦住说道:“李乔,我们回去再说一遍,争取尽快采取封城措施。”
我摇摇头说道:“对不起,我没时间与你们磨嘴皮子,我得回毓和去。”
我不顾他们的挽留,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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