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戴九在附一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毓和需要为他支付21万的医疗费用。我心里想骂娘。但我还是没骂出口，我让财务一分不少地将费用转到附一的账户上去，提了唯一的一个要求，让戴九继续在附一医院住一段时间。

我不敢让戴九回来，刚从流感中走出来的毓和医院，早就显得千疮百孔。在这场流感斗争中，我深深体会到毓和的许多不足。毓和是动用了全部的资源，毓和所有的医护人员没有一个人休息。连续鏖战一个月的毓和医护人员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的一个心血管科医生老父亲恰在流感开始时突发心血管病。可是他没有抽时间去看一眼父亲。直到他妻子给他打来电话，说他老父亲已经入土为安了，他才一个人躲去楼梯间的一间杂房里，嚎啕大哭了十多分钟。

谁都没忍心去安慰他，就连我，也没说一句安慰的话。

男人不哭，是因为没到伤心处。即便伤心，未必能哭出来。因为男人都知道，自己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自己肩上的担子就是一座山。

每个男人都是一座山，一座山的崩塌，会让一个家庭支离破碎。

我只是守在门口，陪着他流泪。他在哭过之后，擦干眼泪，毅然走进病房，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我不让戴九回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危险虽然解除了，但毓和需要做一个彻底的检查消毒。在不能确保毓和安全清洁的情况下，毓和不能接收任何一个患者。我不能让我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冒风险。

我要的团建活动，就是计划着毓和在彻底消毒时的几天空闲里，将他们全部聚集到一起，我要让他们彻底放下包袱，重新迎接毓和与雅美的新生。

搞活动慕青是专家级别的人。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慕青的身份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

她不是医护人员，但无论是毓和的人，还是雅美的人，似乎都喜欢听她的话。她成了我事实上的左膀右臂，她的每一个建议我都不折不扣地执行，甚至她开始主持毓和和雅美的所有行政工作，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

有人开玩笑叫她慕院长，她居然也不拒绝。

我将她和丛珊师姐请到办公室，将想法给她们说了一遍。慕青当即表示赞同，而丛珊师姐在犹豫了一会后说道：“李乔，活动我就不参加了，我想回学校述职。”

我挥挥手说道：“师姐，述职的事以后再说，先把活动搞了再说。因为你是重点，你要不在，活动就没意义了。”

慕青微笑道：“就是，丛医生你可是灵魂人物。现在毓和和雅美的人，都对你佩服得要死。你要不参加活动，确实真没意思。”

丛珊看了一眼慕青，淡淡笑道：“有你在就足够了。李乔身边有你，就好比他多了一双手一样的。小慕，你真是太能干了。谁以后娶了你，还不幸福一辈子。”

慕青的脸腾地红了，她偷偷看一眼我，羞涩不已地叹道：“我没人要呀。”

丛珊眉头一跳，开着玩笑说道：“没人要我要，你嫁给我吧，我娶你。”

她也来看我，笑嘻嘻地说道：“有些人是瞎了眼，身边有颗明珠不认识，偏偏喜欢冰山上的雪莲。我说的对不对？李乔。”

我讪讪笑道：“师姐你永远都是对的。”

丛珊嗯了一声，站起身说道：“你们继续聊，我去找孔武说点事。”

我看着窗外，轻轻舒出一口气，叮嘱慕青道：“一定要让他们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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