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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手术室我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三个伤者,一个头盖骨粉碎性破裂,初步鉴定,乃钝器所伤。一个小腹被尖刀直接刺了进去,伤及脾脏,目前内出血非常严重。最后一个后背被戳出来三个血窟窿,隐约可见脊椎骨。
三个伤者,两个生命垂危。各种器械都用上了,但生命的体征却似乎在一步一步走向衰微。
我来之前,丛珊已经处理了后背负伤的伤者。他是三个当中伤势最轻的一个。如果不出意外,他是最没危险的伤者。
丛珊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看到我进来,抬起头笑了笑,说道:“动手吧。”
我与她一人负责一个,毓和所有外科医生全部在手术室汇集,两条手术同时进行,我们需要更多人手。
我主动承担颅骨碎裂伤者的手术。
头部手术是所有外科手术中最复杂的手术。特别像颅骨碎裂伤,手术成功率非常低。
人的大脑分为左右两个半球。其中左脑负责人右边肢体行为。右脑负责人左边肢体行为。左右脑被一层薄薄的颅骨包围,人体全身神经系统分布在脑部的脑髓里。
头部手术的风险性就在于稍有差池,将会伤及到患者的脑部神经。一旦神经组织被损坏,患者就会出现无法挽回的后果。轻则脑部神经缺失,人的精神会紊乱。重则直接造成植物人后果。
护士已经将伤者手术部位的头发剃光了。一片青茬下,头皮已经深陷了进去。有碎裂的颅骨碎片已经刺穿了头皮,尖锐地突兀在我的眼前。伤口四周,显然漫溢出来一些脑浆。
这是显然的被钝器重力所击打造成的伤势。我检查了一遍伤口后,心底不禁倒抽一个凉气,这是致人死地的下重手啊。
揭开头皮,眼前更是触目惊心。
伤者的颅骨犹如玻璃碎裂一样向四周蔓延开去。如果不是颅骨具有脆断性,整个重力之下,头颅骨的裂纹与玻璃没有两样。
我要做的是想将碎骨全部清理出来,一点杂质都不能留在上面。因为颅骨之下,就是布满毛细血管的脑髓。这是一片禁区,再高明的外科技术都不能去碰触。
清理完碎片之后,我将要在破碎处安装一块三维塑形钛板,用螺丝固定住,以保护颅内不受损伤。
我检查了一遍清理出来的碎片,摇了摇头。我发现这些颅骨碎片已经再没办法接回去伤者的头部。从此以后,他的头上将永远只能装着钛板。
人的头部是一个人的神经中枢所在地,头部损伤,如果不能修复还原,患者这辈子都将承受病痛的折磨。
我全神贯注,一丝不苟,比绣花还要精致地手术。
香香在我这床手术帮忙,我抬起头时,她赶紧拿了湿纸巾给我擦汗。我看着她紧绷的面孔,不禁莞尔一笑。
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清理伤口是最难最复杂的过程。接下来就该给伤者安装钛板了。
我转过头去看一眼仪器数据,伤者血压有些偏低,脉搏维持在60至70之间,心跳的波纹线相对平稳。不觉舒出一口气。
旁边不远处,丛珊正在手术,我只听到器械碰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叮当声。
想我当年就读医科时,第一次接触到手术器械,在人体标本上进行解剖时,耳朵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宛如听到一曲悦耳的音乐。
手术器械碰撞的声音,是来自天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