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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团长穿着大裤衩,看到我来了,赶紧去屋里换了衣服出来。
当兵出身的人,虽然不拘泥于世俗,却不愿意让自己不检点的一面展露给别人看。
我会心一笑,客气坐下。
周妈妈从我进门起,脸色就不太好看。我有些紧张,担心她会突然冲我发脾气。毕竟,我与周如意之间很多事,她都知道。
作为一个母亲,儿女婚事是一辈子唯一最操心的事。周如意自从认识我之后,没少在她妈面前吹嘘过我。她甚至将我在手术台上的动作都会分解给她妈听,不无羡慕的感叹,看李乔做手术,就像看一个老艺术家在精心锻造一件艺术精品。
周如意是个非常仰慕我的小姑娘。她在中心医院做护士不是一天两天。她接触如我这般年龄的医生也不是一个两个。以她的口吻,诸如我这般年龄的医生,与我都有着云泥之别。她戏称他们最多就是个郎中,而我,是个真正的大医生。
我知道有个成语叫“爱屋及乌”,她对我的印象,无非就是。
做娘的人,自然懂得女儿的心事。因此我屁股还没坐热,周妈妈便催我走。
我被人赶,自然尴尬。周如意拦住她妈,嗔怪道:“妈,你干嘛?人家是客人,哪有赶客人走的道理啊?”
周妈妈哼了一声,冷着脸道:“他是什么客人?再说,我们家不欢迎他。”
我讪讪叫了一声:“阿姨,对不起。”
周妈妈轻蔑地扫我一眼,夸张道:“别,你别给我道歉。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你是什么人?大老板啊,我家可高攀不起。”
我明白她有一肚子的怨气,他们家为了毓和,差点破产。周如意顶着压力,将毓和的医疗器械全部配置完整,却没问我要过一分钱。以当时的市值,毓和的医疗器械在一个亿之上。
周如意家虽然是岳城医疗器械界的老大,毕竟没法承受一个多亿资金的垫资。
我只晋城遭难时,周如意赶往晋城守着我过了三个多月。要知道这三个月看似不长,却堪比度日如年。
在晋城这块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在看守所旁边租了一间民房住下,只要有机会就给我送吃送穿的,以至于我的难友们不无羡慕地说,李乔,你有这样好的一个老婆,这辈子死也该甘心了。
我从没与他们解释周如意是谁,也从不回答他们的羡慕和感叹。
在周妈妈看来,女儿对我的热情,完全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一厢情愿。这是天下母亲最不能忍受的事,在母亲眼里,女儿都是天下最完美的。容不得任何人小瞧或者轻视。
我理解她的抱怨,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冒着风险到她们家。我需要彻底坦白自己,我想告诉她们,周如意将是我一辈子的亲妹妹,无论她遭遇到什么,我都会奋不顾身冲上去。
换了衣服的周团长正襟危坐,即便在生意场上周旋了那么多年的他,依旧不改军人本色。他不苟言笑,面色不怒自威。
说实话,我对周团长还是心存敬畏的。
周妈妈的絮絮叨叨让他有些不耐烦,他皱着眉叱道:“你们女人,嘴巴太多。唧唧歪歪的干嘛?去,弄几个小菜,我与李乔喝一杯。”
我本想婉拒,但被周团长凌厉的眼光一扫,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周妈妈显然不敢与丈夫顶嘴,她极不情愿地起身,哼了一声嘀咕道:“喂条狗还知道摇尾巴,他这种人,好丑不分的,别浪费了酒。”
周团长脸色一下沉了下去。
周妈妈瞪了她丈夫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我装作没听见,要是在别人家,有人这样说我,我肯定拂袖而去了。但这是在周如意家,别说责骂我几句,哪怕就是踩着我在地上打我一顿,我也不会反抗,不会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