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老头看来，我这样一个穷学生，根本就没法抵抗财富的冲击。在巨大的财富面前，人都会迷失自己，谁还会在乎过去。

楚楚一言不发，等到楚老头说完了，她突然双膝往地上一跪，磕了三个响头后，淡淡说道：“爸，我们父女的情分到此也结束了。我救你，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父女了。”

楚妈妈泪水涟涟将这段故事说给我听，我听得心碎欲裂，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抓住楚老头一顿胖揍。

做父亲做到这样厚颜无耻，天底下恐怕只有楚老头了。

一个能将女儿往火坑里推，还自诩为女儿找到幸福的父亲，是一个没有人性底线的禽兽。

“李乔，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楚妈妈掩面抽泣道：“其实，我不应该找你。我哪还有脸来找你啊。我们家对不起你。我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要吃这样的苦。”

我安慰她道：“阿姨，你先不要急。楚楚的情况基本稳定了，应该不会出现危险了。”

楚妈妈摇摇头道：“没用的，你不知道吗，一个人最怕的就是心死。我是担心孩子心死了，就算活着，也是一个废人啊。”

我心里一动，他们还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楚楚脑部严重缺氧，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智力变得如同三岁小孩。

我想，要不要将这个残酷的后果告诉她?

楚妈妈双目无神，凄怨地看着脚尖。

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与我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我妈在家里是最强势的一个人，我和我爸怕了她一辈子。而她在楚家，却是最弱势的一个人，她几乎不敢在楚老头面前大声说话。

她喃喃道：“孩子心里太苦了，太苦了啊。李乔，你是不知道，她从来就没忘记过你啊。”

我尴尬不已，现在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虽然我理解楚楚跟了胡标是被迫的，我可以原谅她，却无法接受她啊。

“你是不知道。楚楚现在差不多每晚都做梦，一做梦就哭。我试过问孩子，她在梦里见到你了啊。”

我的心情异常沉重，苦笑道：“做梦正常，我也做梦。”

“孩子这辈子是毁在老畜生手里了。”楚楚妈叹口气道：“李乔，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你看看行不行。”

楚楚妈决定等楚楚病好之后，举家迁往外地去，离开这块让她伤心的岳城。

她有一个远房亲戚在身外，开了一家饭店。楚楚经营过会所，有经验。

我想告诉她，楚楚这辈子能成为一个正常人就得谢天谢地了，那还敢奢望她能再在职场上奋斗驰骋。

她得知我正准备出国，在接到她的电话后放弃了登机折返回来，心里很抱歉。

我苦笑道：“都是天意。”

我心里想，看来短时间是不能出国了。

我不能扔下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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