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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自杀的消息终于传到胡标的耳朵里,他将我叫回去别墅,长吁短叹半天,一句话都没说。
我们之间因为有楚楚的隔阂,关系一直处在不冷不热当中。尽管我已经默认了我们之间存在血缘关系,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开口叫他一声爹。
胡标似乎知道我的心思,他好像并不在乎我叫他,装作没事一样。将我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死死扶住,没有人主动去捅破。
直到楚楚出事,他才叫我回去。
我发现我与他之间没有多少共同的语言,大多数时间都是孤坐。他不说话,我也不出声。他仿佛很享受这种沉默的相伴,而我却总会有如坐针毡般的难受。
直到我要离开,胡标才深深看我一眼,闭着眼睛说:“她还是个姑娘。”
我哼了一声,没搭理他,径直回医院去看望楚楚。
楚老头带着女人私奔之后,再无消息传来。几天前听说女人的儿子回了一趟岳城,将他的房子委托给了中介公司处理。有人问起他的娘,男人始终板着一张脸,一句话都没说。
楚老头跑了,楚妈妈不能不管女儿。楚楚已经从重症监护室搬了出来,住在普通病房观察。她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看见谁都如孩子一样的笑。特别是看到我,就像孩子看见父亲一样,非要将身体偎依到我怀里才肯罢休。
楚妈妈为此很尴尬,其实我更尴尬。她抱歉地对我说:“李乔,难为你了啊,等楚楚完全好了,我带她回家。以后就不麻烦你天天过来看她了。”
我摇摇头道:“阿姨,你放心,楚楚现在这种状态,我必须要管她。”
楚妈妈开始呜咽,终于说出她埋在心底的话,“李乔,有个事我要给你说,我可能活的时间不长了。我担心我走后,楚楚怎么办啊?”
我心里一跳,赶紧问:“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妈妈长长叹口气道:“前段时间我去医院做了检查,我现在是乳腺癌晚期了。医生让我化疗,可是我一没那么多钱,二来化疗的人,谁活过半年啊。到时候人财两空,楚楚怎么办啊。”
她双手捂脸,痛哭失声。
我被她的哭声感染得眼眶也湿润了,心里难受不已。如果真如她说的,死亡的阴影已经将她完全笼罩住了。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倘若她真不在人世,谁来照顾楚楚?
楚楚的病情基本定型,脑部严重缺氧造成智力低下的后遗症。她从前的记忆全部被抹去了,在她的意识里,除了认识我之外,她连自己妈妈都不认识了。
附一医院的医生说的奇迹一直没出现,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我深知他的话只是安慰家属的语言。现实生活中,奇迹几乎绝迹。
病床上的楚楚在专心致志地玩积木。这是隔壁病房一个孩子的玩具。孩子患了白血病,也在等待骨髓移植。楚楚在门外看见了孩子的玩具,嚷着要玩,隔壁孩子大度地将玩具给了她。
我听楚妈妈说,楚楚已经玩了一天的积木。
她在搭建一座城堡,说是她与乔哥的城堡。她要在城堡里与乔哥生一堆的孩子。
她说的乔哥,自然是我。这个称呼从小就这样叫,后来大了,她才改口叫我李乔。
楚楚的城堡一直没搭成功,每当搭到一半的城堡垮塌之后,她会伤心欲绝地抱着一堆积木大哭。
我安慰楚妈妈说:“阿姨,你先不要急。明天我带你去毓和复检一次。或许他们诊断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