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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堂嫂何芳芳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而亲人们还在做最后的徒劳,不禁心里一酸,泪水便蒙上了我的双眼。
我哽咽着道:“香香,为什么会这样啊?”
香香挨着我坐在地上,缓缓叹口气,安慰我道:“李乔,你不要太伤心了。我们是医生,不是神仙。”
这句话戳中我的泪腺,我的眼泪汹涌奔流出来。
手术室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眼前的这张手术台,让人欢喜让人忧。多少生命在这里走到尽头,又有多少生命在这里重获新生。
我突然感觉人类的力量太渺小了,在疾病面前,人类只能被动接受病痛的折磨,最终哭着来,哭着走。
我能接受生老病死的现实,却不能接受一朵盛开正艳的花被烈日暴晒,被狂风摧残。何芳芳在人世间留下了血脉,她的人生因此而变得有意义。但她是以自己的生命换取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念想。人在世上走一圈,如果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再伟大的生命也不过是一场云烟。
我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一百年之后,还会有人记得她是谁。
这就是生命的真正意义所在,也是人类繁衍的伟大。
我不禁想起导师和丛珊,他们现在研究的课题就是破译人类密码工程。换句话说,就是研究长生不老之药。尽管我知道这样的课题最终只能以失败收场,但我不得不佩服导师的勇气。他在一生功已成,名已就的辉煌下,投身到根本看不到希望的研究中去,这是拿他一辈子的成就在作赌注啊。
一个人一生中可以成功99次,却不能有一次失败的记录。只要有一次失败的记录,他前面的99次成功都将失去光辉。
医生本身就是逆天改命的使命,他们还要做到极致。要知道自然是有规律的,而且这种规律根本没有改变的可能。导师在有生之年进入破译生命密码工程,他注定将自己的一生毁在看不到尽头的浩渺宇宙里。
我想,如果导师破译了这道密码,我现在还会如此忧伤吗?
我给何芳芳的治疗方案已经得到堂伯一家的认可。孩子已经完全出生,剩下的就是何芳芳与病魔奋斗的事了。所谓保守治疗,就是不再对她制定特别的治疗方案,包括不采用任何手术治疗,以及试用各种特效药。
我没勇气与堂伯他们见面,在手术室里换了衣服后,悄悄一个人离开了毓和。
我这次去毓和,本身是想着与香香她们商量,请周如意来毓和管理的事宜。上次见过周如意后,我将自己的想法与她通了气。周如意没有明显的反对,说明她就动了心。
以我对她的了解,周如意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她非但藏不住话,甚至连想法都藏不住。她如果厌恶或者不喜欢,会立即表现出来。
她既然没当面反对我的提议,说明她默许了我的念头。
可是偏偏不凑巧,我在毓和遇上了何芳芳。一个病人将我的全盘计划全部打乱,我居然生不出气来。
回到岳城一号还没坐稳,就被一个消息惊呆了。
陈太平告诉我,孙小鹏被人带走了。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赶紧问:“谁带走了他?”
陈太平摇摇头道:“具体是什么部门我不是很清楚。但看当时的场景,一定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