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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祭扫,繁琐而隆重。
胡家坳乡亲每家每户都提了纸钱送来,他们围绕在胡标墓地四周,沉默无声。
我的心情沉重无比,并非是悲伤胡标的离去,而是愧疚父老乡亲的勇敢。他们为了保护家园,至今还有八个人身陷囹圄。如果追溯原因,罪魁祸首不正是我吗?
倘若我不生出打造世外桃源的念头,怎么会与城建投扯上关系?城建投这帮子人好事没见着做几桩,坏事却信手拈来。
他们越沉默,我的压力越大。能不能让他们的亲人重获自由,我知道他们都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纸钱堆成两座小山,在滚滚浓烟中化为灰烬。
胡菲儿跪在坚硬的花岗岩地上,深深地垂着头,一动不动。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见着她嚎啕大哭。我只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抖动,我知道她在使劲压抑内心巨大的悲伤。
百日祭扫过后,每年就只有清明来祭扫了。
我看着被花岗岩包围着的墓地,心生感叹。人这一辈子,无论勤劳懒惰,最终都是一杯黄土掩风流。
我很快就弄清了提前来墓地祭扫的人是谁,根据胡家坳乡亲的描述,应该就是苏毓。
苏毓带着孩子来祭扫胡标之墓,孩子难道是胡光宗?胡光宗什么时候回国来了?苏毓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疑团又起,我突然变得心烦意乱。
中午在胡氏祠堂简单吃了一点东西。这是规矩,要将祭扫的祭品当天吃了,以显对逝者的牵挂。
回去的路上,胡菲儿终于开口说话。
“你觉得是谁来祭扫了?”她问我。
我摇摇头道:“不清楚。也许是他生前的故友吧。”
胡菲儿跟着摇头道:“应该不是。爸这一生的朋友本来就不多,女性带孩子的朋友更少。如果真是他的故交旧友,不可能我没印象。我认为,这个人一定与你有关。”
我连忙撇开笑道:“你想多了,怎么会与我有关?再说,如果真与我有关,她跑来墓地干嘛?闲着无聊吗?”
胡菲儿哼了一声道:“我说个名字,你应该不会很吃惊吧?我感觉这个人就是苏毓。”
我心虚地说道:“怎么可能是她。”
“是不是她,一问便知。”胡菲儿作势要拿手机拨号。她们本是熟人,胡菲儿曾经还是苏毓的患者。在苏毓的雅美医院里,胡菲儿将身体做了一个彻底的美容。
我拦住她道:“不用求证了。不管是谁来祭扫,我们都该感谢人家是不?”
胡菲儿嘴巴一撇,轻蔑地说道:“当然,如果只是来祭扫的,一定是我们家的朋友客人。如果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来的,我绝不感谢。”
胡菲儿似乎对苏毓的事知道很多。虽然她出身豪门富贵人家,但在苏毓面前,心里始终漂浮着一丝自惭形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