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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开五桌,男女老少,共聚一堂。
老家来了两桌,胡家坳来了两桌。主桌是我和胡菲儿,以及爸妈、老家和胡家坳的长辈。
别墅大厅正中央,我爸居然点燃了两支巨大的蜡烛。敬天地,敬祖宗,感天谢地。
老家的人我大多认识。长辈们更让我耳熟能详。小时候在乡下的生活经历,让我目睹这一切不但不惊奇,反而觉得是那么的自然与亲切。
其实我们家在老家并没有直系亲属。有的只是旁枝末叶的亲戚。
比如我堂伯,算起来与我家也隔了三代了。但三代并没让我们的亲人血缘相距遥远,我在乡下的日子,每次都是寄放在堂伯家。但我的餐桌,却在全村每一家的餐桌上。
少不更事的我,在乡下就如孙悟空回了水帘洞。据我堂伯回忆,我的顽皮丝毫不比乡下任何一个孩子差。甚至在很多地方超过他们。
堂伯津津乐道的一件事,现在说起来还让我脸红。
乡下每家每户都喜欢栽一些西瓜之类的瓜果。多了可以卖,少了能满足自家孩子的口欲。我曾带着几个孩子,悄悄在地里将邻居家的一个大西瓜挖开一个口子,将里面的红壤全部挖出来吃掉。这还不算,我在西瓜里填满了泥巴,在泥巴上撒了一泡尿。
这件事让老家的人至今都在取笑我,我堂伯那时候就赞叹我,这小子鬼点子多,今后会有大出息。
儿时在乡下,我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个追鸡撵狗的小屁孩。我在乡下足足过了四五个夏天,直到正式读书之后,才逐渐去得少了。
我端起酒杯,环顾一眼父老乡亲,深情说道:“感谢大家对我的爱护,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一切都在酒里。”
我这么说,是有想法的。他们那时候容忍我,爱护我,让我有一个健康美丽的童年回忆。如今我有能力回报他们了,我想,我该让他们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老家的亲戚兴高采烈,相反,胡家坳来的乡亲,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两桌胡家坳的乡亲,看起来都泱泱的没一点精神。其中,胡大儿子的老婆也在,她始终低垂着头,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
我端着酒杯过去,轻轻喊了一声,“嫂子。”
她慌乱抬起头,慌乱起身,慌乱去拿面前的酒杯。结果一乱,将一杯酒打翻了,酒水溅满了她一身。
她的脸色涨红起来,惶恐不安地躲闪着我的眼光,低声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我安慰她道:“嫂子,没事,我给你再倒一杯。”
一桌子的人都站了起来,我环顾他们一眼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今天在这里我给你们一个保证,三天之内,我让他们都回家。”
胡大儿子的老婆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她连声说道:“麻烦你了,麻烦你了。”
五桌我都去敬了酒。我心里荡漾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看着面容衰老的父老乡亲,我内心深处突然漫上来一丝悲凉。
他们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却始终挣扎在贫困的边缘。无论是我老家,还是胡家坳,我知道他们的生活绝对没有诗和远方,有的只是辛勤劳作,换取赖以生存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