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笔,合上译稿和原著,却没有任务完成后的轻松感。我们眼前拂不去的是这么一幅画面:一个羸弱的少年,衣衫褴褛、衣食无着、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却仍坚定地走在暮色*苍茫中。尽管他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这个少年就是读者们熟悉的小大卫,本书的“我”。讲到英国文学,不能不提到狄更斯;讲到狄更斯,不能不提到《大卫·科波菲尔》。这本书构思于1847年,但作者直到1849年才动笔写它,完成于1850年10月。尽管狄更斯不愿人们把这本书当作他的自传,可我们仍可把这本书看作他青少年生活的艺术加工后的再现。在狄更斯的众多长篇作品中,这一本既为儿童读者喜一爱一,也为成年读者心仪。我们做孩子时读的狄更斯作品,第一部就是它(是董秋斯先生的中译本),我们当时以为这是狄更斯专为孩子写的呢。成年了,竟有幸能翻译它,而在翻译中,才发现它远比留在我们记忆中的要沉重、辛酸许多。作者曾说他写完此书后感到自己“已把自己的某部分交给了那-一陰一-影里的世界”(1850年10月21日致友人福斯特信中语),10余年后再版序言中,他觉得这种感觉犹新。我们近一个半世纪后读来也能感受到他的确是把自己的某部分交出去了。也正因为如此,这本小说打动了千千万万人的心,也使读者把自己的某部分交给了狄更斯。狄更斯不仅仅是文学巨匠,他留下的不单是世界文学宝库里的瑰丽珍宝;他还是亿万普普通通小人物的朋友。他用他的善良、伤感和天才、勤奋为占人类大多数的小人物们留下了光明和希冀,使得痛苦不再是那样沉重,孤独不再是那样长久,因为在痛苦和孤独中至少有狄更斯作品给你的希冀和光明陪伴你,安慰你,于是你企盼、你努力……国内曾在本世纪初有林纾的中译本,名为《块肉余生记》,50年代有董秋斯的中译文,名为《大卫·科伯菲尔》,都曾分别风一靡一一时,洛陽纸贵,影响了当时中国的一代年轻人。今天,我们的新译本如能为90年代读者接受,这当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好酬劳。本书翻译过程中,我们还得康曼敏、唐荫荪、徐小光和石矛等先生的指教和帮助,借此也向他们表示衷心感谢。译者1995年8月于航发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