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要论起来,刘总管和陈凯之都遇到了同样的处境,被人冤枉了,成了嫌疑之人,即便陈德行信任,相信他是清白的,可是背着这个嫌疑,他这辈子,还怎么在王府里立足?所以无论如何,刘总管现在心心念念的,是要自证清白。他咬了咬牙,一脸决然地道:“那挖地三尺,搜个底朝天。这里,那里,还有那一处园子,都搜个干净。”陈德行皱着眉,即便是冲动如他,也清楚,如今是一定要查个清楚的,不查清楚,自己身边的总管居然和人勾结,要药死自己的母妃,以后这王府,自己还敢住吗?他朝护卫们点了点头,护卫一哄而散,直接破了宦官的门,预备搜索了。陈凯之反而像是置身事外了一样,眼睛看着刘总管,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是在一个宦官的面扫过,这宦官显得很是不安,时不时地朝着自己房舍看去。陈凯之突然指着这宦官道:“重点搜一搜他的房舍。”“啊……”这宦官顿时被所有人盯着,吓得脸色发白,顿时萎靡了一般,瘫坐在地。侍卫们冲入了他的房舍,用不了多久,果然有人捧着一锭银子过来,道:“殿下,搜到了。”陈德行接过银钉子,头没有王府的记号,由此可见,这银锭是从王府外来的,一个小宦官,如何能从王府之外得来这么一大笔财富呢?这可是有十几两重的银子啊,购买力惊人,除了官方的府库,或者是一掷千金的豪族之家,谁会用这个?陈德行怒道:“张继,你说!”张继不敢抬头,只是磕头如捣蒜:“这银子……是奴才捡来的。”“捡来的?”陈德行气极反笑:“你再来捡给本王看看。”张继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他抬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道:“是……是这个陈凯之,送我的。”事实的真相,很清楚了,陈凯之冤枉了刘总管,真正和陈凯之合谋的,是张继。陈凯之却是笑了,死到临头还在笑。眼看着陈德行要发飚,陈凯之却依旧泰然自若,平静地看着张继道:“那么我问你,我昨夜是第一次进入王府的,我们素来没有交情吧?”张继很是不安,却还是咬牙道:“是陈生员交我的,让我做一件大事。”“那么时间呢?地点呢?我昨夜是何时给你银子的?”张继冷汗淋漓,胡乱道:“子时三刻,是在正心阁。对,是那里。”陈德行却是糊涂了,刚才陈凯之还承认是自己与人合谋下毒,可现在瞧这样子,又不太像。陈凯之叹了口气:“子时三刻?你知不知道,子时三刻我正和一个女子在房里,怎么可能会去正心阁?”张继呆了一下:“哪个女子,在做什么?”陈凯之正气凛然地看了陈德行一眼:“哪个女子,殿下最是清楚,至于做什么,自然是不可描述的事,与你何干?倒是你,收了银子,想要药死王妃,却不肯说实话,殿下,刑讯逼供,是学生最擅长的事,学生有方法若干,如将此人埋在土里,在他身抹蜜水,吸引无数蜂蚁将他生生咬死,又或者……”张继已是吓得魂不附体,陈凯之绘声绘色地说着各种酷刑的经验,他身下顿时流出腥臭的液体。陈凯之又道:“而且,他虽只是个宦官,可无论怎么说,在这王宫之外,总还有亲人吧,殿下,他死咬着不松口,这是对殿下智商的侮辱啊,恳请殿下,立即捉拿他所有的家人,统统杀个干净,好让他知道殿下的手段。”张继已是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显然已是六神无主,惊恐之下,忙抬眼,朝向了陈德行身后的振大夫喊道:“振先生,救我!”振大夫!自始至终,一切都好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一开始,陈凯之承认有罪,接着,牵扯到了刘总管,结果最后一查,却是查到了这个张继!在大家以为水落石出的时候,一声振先生,让振大夫如遭雷击,他脸色苍白,已是惊得一脸煞白,哪还有方才嚣张的模样,忙道:“我……我……我不认得他,我不认得他……”张继更急了,立即道:“振先生,昨夜是你交给我银子的,让我在药里掺一味药,说是毒不死太妃的,只是让太妃吃一点苦头,给陈凯之一点颜色看看……”“你……”振大夫大叫起来,愤怒地怒斥张继,“你别胡说八道。”“别狡辩了,这一切是你的阴谋,银子应该有标志吧。”陈凯之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出言提醒振大夫。振大夫瞬间双腿发软,震惊地看着陈凯之,大概因为害怕,而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紧接着,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面!他完了。此刻,他已再无从抵赖了,那银子的确是他给的,头甚至有赵王府里的标志,这是他怎么也无从狡辩的。他心里万分的害怕,害怕之余有着巨大的震惊,这他妈的见了鬼了,自己下药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完全天衣无缝,根本不会出差错的啊,这陈凯之真是妖孽不成?次次都被他整。振大夫竟是生生打了一个激灵,来不及多想,他慌忙地挣扎着从地面起来,只满怀心思的想要逃。陈德行已是恍然大怒,终于遏制不住他的脾气,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了振大夫的后襟,另一手揪住他的发髻,往他身狠狠一撞。振大夫猛地打了个趔趄,转过身来,下一刻,陈德行便狠狠地一拳挥去,直振大夫的面门。只一瞬间,振大夫已面目全非,脸鲜血淋漓,随即整个人倒地,在地嗷嗷地打着滚,痛苦地抽搐起来。陈德行一脸不解恨的样子,厌恶地道:“狗一样的东西。你们……你们……果然如陈生员所说的一样,害我母妃,侮辱本王的智商,来人,将这两个人押下去,别轻易折腾死了,本王未来三个月,还靠他们二人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