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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的不是小公子。

杀人的是红缨绿柳。

红缨绿柳出手自然不可能出错。

因此徐子陵死了。

红缨绿柳要杀的人是徐子陵、寇仲。

这两人的武功算得上不错，无论是徐子陵那飘逸出尘的剑法，还是寇仲霸道刚猛的刀法在他们眼中看来都并不算太高明。

何况他们曾杀过不少武功比他们还要高明得多的人。

杀人不仅要看武功、智慧、谋略、手法、心机、环境等诸多方面，他们都可以影响到杀人的成功与否。

这些方面他们已经算得上专家了。

逍遥侯曾评价过：红缨绿柳杀人已经不是杀人，他们在创造着艺术，一种世上没有几个人明白的艺术——杀人艺术。

寇仲原本也应当死。

寇仲也实在太弱了，他应当死在他们的手中。

可小公子并不希望寇仲死。

小公子已经得到寇仲、徐子陵的资料。

她将寇仲徐子陵的资料牢牢记住，因此她瞧见寇仲徐子陵的时候就知道寇仲、徐子陵是可以生死不弃的兄弟。

因此他要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死掉，还有一人生活在仇恨中。

小公子感觉这种事非常有趣，因此红缨绿柳只杀了徐子陵，而寇仲还没有死。

红缨绿柳相信寇仲很快就要死了。

他们是非常了解自己这位徒弟的。

小公子的武功自然是比不上他们的，可若论对付人的手段论心机谋略城府等诸多杀人必备的要素可一点都不逊色于他们。

一个有本事杀人的人未必就会去杀人，这个道理红缨绿柳自然是明白的，可他们知道小公子已经准备杀人了，他已经准备杀不少人，或许玩偶山庄所有的人都将死在小公子的手中。

因此他们非常高兴。

他们早已经过了怕死的年纪了，因此他们希望瞧见小公子杀人，瞧见他们穷尽十二年的经历造就出来的杰作。

只不过现在他们是瞧不见小公子的。

小公子已经走了。

她要去见逍遥侯，因此红缨绿柳只能远远瞧着小公子。

小公子并没有立刻去见逍遥侯。

她想立刻见到逍遥侯，见到她最敬爱的师尊，可现在还不能。

她的双手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小公子没有杀人，可徐子陵的鲜血已经将她的双手染红了，因此她不能不洗去手中的鲜血。

逍遥侯并不在乎这一点，可她在乎。

她喜欢每次见到逍遥侯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愉快甜蜜的。

——小公子固执认为只有这样的小公子才有资格见到逍遥侯，只有这样的小公子才有资格瞧见逍遥侯的那张面孔。

逍遥侯年轻的时候是个非常英俊也非常有风度的人，可逍遥侯终究还是老了。

他虽然还没有老到大雷神金开甲那个地步，可无论任何人瞧见逍遥侯，也都会明白逍遥侯至少已经中年了。

对于老不老逍遥侯已经不在意了。

他虽然已经老了，可风度依旧在，气质依旧存，他依旧是逍遥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逍遥侯。

可逍遥侯也仅仅只是逍遥侯了，他已经没有了昔日天公子时候朝气，也没有天公子的阴冷毒辣，更没有天公子的野心，他现在只是逍遥侯了，逍遥天下的逍遥侯。

他拔出割鹿刀。

两尺一寸长的割鹿刀。

他望着割鹿刀，他相信很快他就可以成为真正的逍遥侯了。

逍遥侯望着四口坟墓，四块墓碑。

三口老坟，一口新坟。三口旧碑，一口新碑。

他常常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将割鹿刀插进刀鞘。

他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小公子并没有发出脚步声，可逍遥侯已经听见脚步声了。

小公子立在逍遥侯的身后，如同望着神祇一样盯着逍遥侯，甜甜笑道：“是的，他们已经到了，但有一点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