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着的上身精健结实,若是以往瞧见,承熹定会错开眼,此时却生不出分毫旖旎心思,小心处理着他的伤势。
江俨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眼都舍不得分给别人。她也憔悴得厉害,跃动的烛光之下,眼角皲红仍能得见。
“红素说,你一直不喝药。”承熹眉尖稍稍拧了一下,若是旁人定察觉不出,一瞬不瞬盯着她的江俨却能瞧得仔细。
江俨眸光微闪,那时心中没半点底气,不敢去见她,便想着伤好得慢一点,叫她瞧见的时候会心软一些,别赶他走。
若是他足够无耻,怕是还能弄出更严重的伤,把自己弄个半死也不在话下。
此时公主问起,他哪敢说先前还想使苦肉计的,忙找了借口遮掩:“药太苦了。”
这话说来江俨自己都不信,何况是承熹?承熹约莫也能想个大概,在他额上重重拍了一下,权当是在批评。
江俨默默受了,心中竟还有点欢喜。
治外伤的金疮药不是粉末,而是药膏。指尖沾着药膏细致涂在伤口上,再用掌心的余温把那药一点点融开。
江俨胸口只觉火热,原先入骨的冷都被她一点点熨帖。她手温有些凉,胸口紧绷的肌肤在她掌心下微微颤抖,承熹轻声说:“别抖。”
点点头,江俨只好挺直肩背,绷紧肌肉。
怕弄疼他的伤口,头一回绷带没系紧,承熹自己瞧着不得法,解开重新上了一遍药,又换一条绷带,这回系得紧了些。
她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却心细又心软,更舍不得弄疼他,除了动作慢一些,也不比惯常伺候人的做得差。
待给他包扎好伤口,承熹洗净手,轻声说:“你早些休息。”
两人对视许久,承熹扬唇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这便起身要离开。
江俨却忽的拉住了她的手,他想问公主能不能留下?话还未出口,便觉自己这话太过荒唐,披衣坐起便随她起身,改口说:“我去给公主坐更守夜。”
承熹不由颦了眉,“你就这般不顾自己身体?”见他目光中似有颓然,又缓声说:“你好好养伤,莫要多心……旁的事急不来。待你伤养好,我与你一起想今后到底该如何。”
江俨叹口气,只好默默躺回榻上。
承熹走出两步,回头瞧他。见他视线紧紧黏在自己身上,仿佛在临走前多看她一眼都是莫大的满足。
他满脸的憔悴,如今还是这样叫人心软的目光……承熹到底没舍得离开,将剩下的热水倒在铜盆中,取了个小床几放在他身后。
桂花胰子的香气经热水蒸腾,满室都是桂花清香。
江俨仰着脸靠在榻上,背后垫着软枕,身子后倾,后颈便恰好卡在铜盆边沿。
公主站在他身后,纤细的指尖在他紧绷的头皮上轻轻揉搓,时不时以手舀起铜盆中温热的水淋在发上。动作极慢极细致,仿佛怕弄疼他似的,却一点不显生疏。皓儿小时候怕水,洗头都是她亲自动手的。
江俨静静躺着,任由她动作。整个身子却在微不可查地颤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压在身下的软垫在他手中攥成一团,竟是快被扯烂的模样。
眼前全是蒸腾的雾气,鼻间呼吸不畅,他只有启唇深深吸气才好些,性感的喉结上下起伏。哪怕温热的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江俨也恍若未觉。
承熹却丝毫不觉他已情动,只认真凝视着。往日他眉眼沉俊,此时眼窝微微下陷,连着几日不眠不休,眼下青黑一片,她看着心疼极了。又见他下颔上已经冒出了硬硬的青茬,忍不住探过指尖,在其上轻轻摩挲。
她的指尖纤细,轻飘飘的不用一点力气,江俨大概是觉得痒,忽的抬起手来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温水沿着她的手滑入颈窝中,他也毫不在意,仰着头看她,目光炽热又克制。
他忽的转过身来,伸臂抱住了她,连水盆都差点打翻了,也不说话,埋首在她身前,暖得心都要化了。
承熹才真是为难得很,她平日不爱与人近身接触,沐浴更衣都不用丫鬟,平日红素几个极少近身。此时窘迫得厉害,连忙扯扯他的头发,想把他拉开。
江俨却不理会,任凭后脑的头发被她拽在手中拉扯,紧揽她腰肢的双手如锁死一般,紧紧贴着她。
“江俨!你放开!”承熹恼羞成怒,可她正羞涩而声音娇软,虽是挣扎,却被他紧紧箍着双臂使不上力,挣扎的力气那么小,江俨又怎么会放开?
喜欢大兴朝驸马须知请大家收藏:()大兴朝驸马须知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