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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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光洁的额上渗出了细汗,江俨舍不得难为她,便停下了动作。眼底赤红一片,低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昨夜便是中途停的,今天又是这样,一时苦笑着想若是再这么来几回,大概得折寿好几年。

刚起身,江俨立马变了脸色,她身下竟见了一点红。

承熹自己也傻了,掰着指头算了算,一时竟记不得上回是什么时候了,迟疑了一会儿,呐呐道:“好像这个月一直没有……大概是迟了吧……”

江俨颇为无奈,公主总是不记这些小事,自己记得比她更清楚。公主小时候身子不好,喝药调养了好几年,加上身边的丫鬟精心伺候,这毛病慢慢没有了,小日子前后相差从不超过两天。

给她揉了揉肚子,公主仍有些疼。江俨忙出了房门,要出院子的时候登时心中一紧,再不敢留公主一人,喊住路过的丫鬟,让她唤个女大夫过来。

府中的女眷很多,配着两个女大夫,听说是要给府里贵客诊脉,很快便赶来了。

来的这个女大夫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先瞧了瞧承熹的面色,又摸了摸脉,笑道:“喜事临门,小娘子好运气。”

她一眼瞧见江俨不年轻了,心思一转便猜这是两人的头一胎,又因常常给不易有孕的夫妇诊治,以为面前这俩也是好几年没怀上的,便说承熹好运气。

谁知对面两人都怔住了,“什么喜事?”

女大夫笑眯眯道:“你媳妇怀了身孕啦!”说话间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红绸,垫在手上在承熹的肚子上轻轻拍了三下。承熹和江俨怔怔看着,不知这是什么习俗,大概是喜庆的意思。

“你说什么?”江俨反应空前得慢,愣怔了好一会儿,一时以为自己失聪了。

女大夫一怔,随即笑道:“才怀了两个来月,刚能摸着脉,你不知道也是应该。”

“有……孕?”江俨呆呆怔怔的,这两个字在舌尖含了一圈,忽然不太明白这两字的意思了。

承熹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六年前怀皓儿的时候,事事都不用她操心,身边的丫鬟嬷嬷样样做得妥帖,颦着眉想了好一会儿,记得好像是不能吃什么的,僵着舌头问:“那……可有什么忌口?”

大夫见两人都是傻愣愣的样子,好心地多提点了两句,江俨连连点头。她说一句,江俨便跟着念一句。等到大夫说完一遍,他也完完整整背下来了。

大夫见两人都是不明所以的样子,笑了笑复又坐下,在纸上写了几样说:“不该吃的,不该用的,我都写在上头了。”

“每天该睡几个时辰?平时该多走动还是别走动?熏香还能不能点?”江俨一叠声地问:“床铺应该软一些还是硬一些?可要穿厚一些,注意保暖?我家夫人底子差,气血两虚,要不要补身体?平日该吃些什么?”

女大夫失笑,行医好些年,见过不少有身孕的小娘子,却少见这般着紧的夫郎,挨个回答了他的问题。

江俨怕公主脸皮薄,送那大夫出门时悄声问:“昨夜和今晨……咳,各行过一回欢好,我夫人身下见了些红,会不会于腹中孩儿不好?”

女大夫表情一僵,冷着脸训了他两句,江俨心中愧悔至极。听她板着脸说见红有可能会流产的时候,江俨脸上的血色登时褪了个干净,煞白着脸,身形微晃了两下,心口直哆嗦。

见他听得仔细,女大夫神色和缓了一些,安抚道:“稍稍见红并无大碍,只是头几个月再不能行敦伦之好。”见面前是这么个身强体壮的八尺大汉,又想想里头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这大夫不知怎的有点想笑,忍着笑说:“等到四个月以后小心着些,也是能成的,十天半月可以有一回。”

江俨听她说并无大碍的时候心中庆幸,总算松了口气,根本没听清她后半句说得是什么。

待那大夫走出几步了,他又拔腿追了上去,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雪花银塞在人家手里,“我有许多不懂的,日后还请您多费心。”这么厚的礼,女大夫咋舌,推拒了两下便笑眯眯收下了。

江俨在院子里傻愣愣站了一会儿,恍恍惚惚同手同脚回了屋,公主仍在床上稍稍蜷着身子躺着,一手在肚子上绕圈揉着,像是还有些疼。

江俨忙上前去蹲在了床边,“可是还疼?”见公主脸色有些苍白,登时狠狠掴了自己一掌,一时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你这是做什么?”承熹忙要坐起身,却被他握着肩头躺好,隔着衣衫竟能察觉到他的指尖都在颤。

他蹬了鞋子,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丁点力气都不敢用。此时觉得怀里的人好像是纸糊的,多用点力气就会坏掉,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手劲那么大,承熹听着都心惊,脸上却没红没肿,连个印都没留下。承熹摸摸他的脸,又心疼又诧异:“你打自己做什么?”

江俨温热的大掌覆在她的手上,在她小腹处轻轻揉着,低声说:“我真是混账。”先前欲火上头,连理智都没了。

“又不是你的错。”承熹忙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肚子里面多了一个,怎么能怨你?”

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江俨埋在她掌心蹭了蹭,“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打去年年底回了你身边,总是做错事。”

江俨忧心忡忡,兀自想了个还算合理的解释:“我大概是变笨了,几次三番让你遇险,如今连照顾你这么件小事都做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