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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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承熹点了午膳,因为孕期有时会出虚汗,刻意避开了性凉的。即便如此,两位嬷嬷立马指出了好几样不能吃的,添添减减做了一顿午膳。承熹以前只知道性凉的不能吃,却不知还有这么多讲究,赶紧记下。

说来也奇怪,跟着盛亲王赶路的这半个多月承熹虽没有再孕吐过,却吃什么都食之无味。

而这两位嬷嬷做得定不如宫中御厨一样色香味俱全,可闻着便觉得诱人极了。承熹食欲大开,那一小盅冬虫草炖老鸭瞧着有些油腻,吃起来却丁点不觉得。

见两位嬷嬷是有真功夫的,承熹又把显怀早的事说了说。

一个老嬷嬷笑得眯了眼:“少夫人不必担忧,这不是坏事。要是您天天窝在家里不动弹,兴许是吃得多走的少,胎儿长得太大了;可您又没有这样,老奴斗胆猜猜,兴许您肚子里怀着的是双生子呢!”

双生子?

江俨喜出望外,忙掏出两个银锭各自赏了。又仔仔细细交待过两人,若是有人问起,万万不能说是来给少夫人保胎的,只说是厨娘。两位嬷嬷忙应了。

……

虔城拥兵自守已经半个多月了。

自打承熹离开后,以吉安为驻地的大兴将士狠狠进攻了两回,裕亲王折了五千兵士,便退回了虔城,将四道城门严防死守,尤其是挨着吉安的北面更是滴水不漏,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这半月来虔城时常下雨,地势低的地方还会涨水,城外的半个村子就被淹了。即便是正午,天色也常常是阴沉沉的,时不时电闪雷鸣,除了城楼及守城的军士,城中家家闭户。

“呔!这鬼天气!”吉安太守站在城楼之上往下眺望,被风斜斜刮进来的雨丝打得他睁不开眼。

守城的将士更惨,虽天天下雨,这天儿却没凉快多少。他们衣裳外头穿上轻甲,为了防止盔甲遇水生锈,还得在外头套上蓑衣,站两个时辰才换岗,手脚皮肤都被泡皱了。

人人脸上神情呆滞,还不能走神,得瞪大眼睛透过朦朦胧胧的水雾去看对面的吉安城,生怕对方兵士走到了城门口仍不自知。

以往每年的夏天尾巴也都会下雨,却没有一回下得这样大,连着下了十多天,百姓中甚至有了“老天爷发怒”的传言,城里人心惶惶。

吉安太守带着一半兵士退守虔城后,与虔城原本的太守争个不休。他俩先前既能被裕亲王说动,知道裕亲王是要成大事的人,哪个不想争个头等功?

只是看裕亲王如今愈发式微,两人都有点打退堂鼓。先前本还想着王臣将相宁有种乎,要气势汹汹地带着八万兵马一路北上,打到京城杀了皇帝老儿,去做那万人之上。

谁知却连虔城都没打出去,一时都有些惫懒,两人也不再争功了。

而自打十几天前下开这雨,裕亲王便再没有出过亲王府了,也不准人入府探望,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

前两日,两位太守偷偷商量过,在夜半时分将南面城门开了一道小缝,将两家的妻儿老人都送出了城。守城的几百兵士都眼睁睁看着,却也没人敢多句嘴。

这样的事,底下人也不敢跟裕亲王说。此时裕亲王的屋子里落针可闻,两个近身伺候的丫鬟跪在角落里深深埋着头,恨不得当了隐形人。屋子里即便点了烛灯,却因为阴雨天气,仍是昏暗的,颇有一种英雄气短的落魄。

裕亲王倚在床头,眉宇之中满是沉沉郁色,闻到一屋子的药味登时火冒三丈,一挥手将面前的大夫推了个跟头,怒道:“天天弄这些个没用的!”

“王爷息怒!”大夫忙请罪道:“这艾灸能舒经活络,虽没有奇效,却也可缓解疼痛啊!”

“疼便让它疼!本王要的是能起身!”

大夫支支吾吾辩解了两句,不敢再说话了。王爷右腿的膝盖以下全是腐肉,前些年裕亲王硬是不截腿,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如今连日阴雨致湿气入骨,若是不活血通痹,怕是会恶化得更厉害。

将大夫赶了出去,裕亲王以手作爪状,扣在伤腿的膝头上狠狠用力。听到骨骼咯吱的声音,两个丫鬟都是骇然失色,又不敢上前来拦,忙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喊人了。

裕亲王感受到从膝盖蔓上的疼痛,却笑出了声。

每当这样阴雨连绵的天,他便起不了身,连轮椅都坐不稳,会往前头栽倒。坏死的右腿自膝盖以下早就没了知觉,下雨的时候这疼痛却能一路蔓延到胯骨去,如跗骨之蛆,疼得起不了身,连带着整个脊骨都是凉的。

不一会儿又有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匆匆行了进来,他是裕亲王从宫里带出来的,跟了裕亲王几十年,通晓主子心意,也只有这老头能在裕亲王面前得几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