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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十六年,五月十六日夜,西征军八百炮灰营将士,趁着夜色,夜袭敌军大营,烧毁各种攻城器械数百架,杀死杀伤敌军三千余人,烧毁敌军二十万石粮草,八百人,无一人幸存,更无一人投降。
这八百人,年龄最大的,也不过才三十二岁,最小的仅仅只有十八岁,除却领头之人巩浩浩,剩下的七百余人,皆是罪大恶极之辈,而他们皆来自西北三洲之地。
这一次突如其来,反其道而行之的偷袭举动,成为了整座天下,百余年来,最为经典的一个案例,谁也没有想到,康城在面临如此危局的情况下,居然还敢派人出去偷袭。
八百人换三千人,战果空前巨大,给敌军造成了致命的打击,但是,许一凡这个操作,也给康城带来了更大的麻烦和压力。
五月十七日。
天刚刚亮,敌军阵营就开始大规模的集结,于辰时发起了对康城的进攻。
这一次,敌军一上来,就派出了三万蚁军攻城,而在其身后,还有五万步卒,在步卒之后,还有两万重甲兵,这一次,申屠侯一口气派出了十万大军攻城,而这也是目前申屠侯可以调集的全部兵力,他一口气全都拿出来了。
申屠侯这是以泰山压顶的威势,前来攻城,没有了攻城器械,申屠侯采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攻城,那就是用人命去填补。
在攻城之前,申屠侯下达了死命令,今日势必要拿下康城,不攻下康城,誓不撤兵。
退后者,斩!
临阵退缩者,斩!
止步不前者,斩!
第一个攻上城头者,封万户侯,黄金万两,恩泽三代!
第一个进入康城者,封将军,可掌军五万,城内财富,优选挑选,恩泽五代!
另外,申屠侯下令,以人头算军功,康城破灭,不留一个活口,他要屠城!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各种严令和各种丰厚的赏赐之下,这支十万人的大军,顿时士气高涨,每个人都像是野狼一般,开始嗷嗷叫起来。
辰时开始,西域联军开始大规模的攻城,其攻城威势,相较于之前的十余日,要猛烈的多,也悍不畏死的多。
敌军没有了大型的攻城器械,但是,许一凡这边有不少守城器械,在敌军开始冲锋的时候,投石车就开始疯狂的投石,而各种重弩,也开始疯狂的抛射,至于弓箭手,更是不惜体力,不惜损伤的开始疯狂的射箭。
随着巨石的抛射,重弩和轻箭的疾射,成片成片的敌军不断的倒下,但是,倒下的人毕竟是少数人,而更多的敌军,开始疯狂的超前推进。
前面的人死了,他们就直接拿着袍泽的尸体充当挡箭牌,甚至到了后面,他们开始用袍泽的尸体铸造了一个个简易至极的掩体。
敌军已经疯了,他们早已经杀红眼了,根本不惜代价的向前冲锋。
在这种漫天的飞石,漫天的箭雨之下,不是没有人害怕,不是没有人不想后退,可是,个人的意志裹挟在众人的意志当中的时候,他们有的选吗?
没得选。
三百米的距离早已经不是敌军进攻的极限了,在敌军冲锋了一个时辰之后,就已经突破了这个安全距离,他们开始不断靠近城墙。
随着这些敌军的靠近,各种临时打造出来的轻梯,被敌军依靠蛮力,一架又一架的搭靠在城墙上,他们踩着那些早已经腐烂不堪的尸体,像一只只蚂蚁一般,附蚁而上。
滚木、雷石、弩箭,片刻不歇的从城头推下去、滚下去、射下去,随着每一次的反击,都会带走大片的敌军,但是,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却拥挤上来了。
敌军太多了,而敌军那边,也不是真的一味的横冲直撞,他们在靠近城墙之后,就有大量的弓箭手,开始从下往上的射箭。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炮灰军的将士被箭矢射中,从而倒下,他们倒下了,立即就有人替补上去了。
一场消耗战,就此展开。
昨晚,许一凡在看到了敌军大营的火光之后,就开始让人准备大量近距离的守城武器,而后方的西征军更是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们,各种大型的滚木、雷石被送上了城头。
尽管准备的很充分,可是,在面对犹如海浪一般的敌军的进攻下,这些武器的消耗是很大的,也是很快的。
投石车在高强度、高密度的抛射之后,开始陆陆续续的罢-工了,很多投石车在抛着抛着,就突然散架了;各种重弩,亦是如此,在不断的姣动弓弦的疾射之下,也陆陆续续的弓弦崩断,狼牙拍、叉杆、飞钩等武器,也相继断裂,就此失去了它们的作用。
攻城两个时辰之后,许一凡这边大部分的守城器械,都罢-工了,而滚木、雷石等武器,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虽然,后方有人不断的运送新的上来,可是,运送的速度始终跟不上使用的速度。
随着敌军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对方的弓箭手,也越来越靠近城墙,之前,炮灰军还能顾忌、阻拦他们,可是,现如今他们只能顾忌眼前的敌军了,根本无暇理会那些弓箭手。
如此一来,就造成了大量的炮灰军倒下,出现大规模的伤亡,虽然大部分被箭矢射中之后,还能继续再战,可是,战斗力明显出现了下滑了。
受伤,在战场上,往往都意味着死亡,敌人可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
战斗打了两个多时辰,已经到了午时,可敌军丝毫没有撤退的打算,已经有敌军陆陆续续的冲上城头,虽然,他们很快就被杀下城头,可是,也给炮灰军这边带来的重大的伤亡,出现了很多缺口。
许一凡始终站在第一线,就站在城墙正中的位置,因为他身穿白袍,在战场上异常的显眼,于是,很多敌军就像是疯了一般,疯狂的朝许一凡这边涌来,而许一凡也紧握着炎刀,不断的挥刀杀敌。
一个,两个,三个......
许一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他的白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锋利无比的炎刀,也卷刃了,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豁口,每一次把刀砍入敌军的身体内,拔出来的时候,都会响起一阵刀划过骨头的咔嚓声,那声音无比的刺耳,听着都让人一阵的牙酸。
许一凡身边的护卫,倒了不少,还站着的,也都浑身浴血,他们多次想要让许一凡后撤,但是,许一凡却始终寸步不退,到了最后,已经没有人去劝许一凡了,一来是没有时间去劝,二来也没有必要去劝了,敌人太多了。
敌人杀红眼了,炮灰军这边也杀红眼了,战斗从之前的消耗战,变成了赤-裸裸的白刃战,谁能战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城墙下,原本就堆积如山的尸山,在这短短的两个多时辰内,再次被拔高不少,鲜血就像是溪水一般,顺着层层叠叠的尸山,不断滴落,最后汇集成河,浸染着众人脚下这片贫瘠的土地,如此之多的尸体,想必等到来年的时候,这片贫瘠的土地,会变得无比的肥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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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凡又一次击退了冲上城头的敌军之后,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将士,紧抿着嘴唇。
“上石灰!”
随着许一凡命令的下达,一部分不在和敌军纠缠,而是抬起身后不远处的石灰,从城头之上抛洒下去。
一筐,两筐,三筐......
大量的石灰从城头倾泻而下,使得原本清晰的战场,再次变得可视范围极低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