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凡有多少筋骨脊梁,可以背负起这么多人的生死?
夔夏说,这是他们的选择,跟自己无关,然而,真的无关吗?
许一凡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着很多人的生死,每一个数字,就代表着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都是好不容易,很辛苦,很辛苦才活下来的,却因为自己,他们可能会死,许一凡承担的起吗?
乱世已起,天劫将至,这个世界变得混乱起来,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吗?还是说,他的到来,注定要做些什么?
看着沉默的许一凡,感受着这个少年身上流露出的深深悲哀,夔夏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当然,他也很难明白。
一夜无眠。
许一凡独自一人在山巅枯坐一夜,他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终他决定,也许他该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情,真正该做的事情,比如不再是一个人苟活,而是带着那些拼了命也想活下来的人,一起苟活。
而想要苟活下去,注定没有那么容易,既如此,那便抗争吧,用鲜血和尸体作为代价,去证明些什么。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当第一缕阳光铺洒在这个少年身上的时候,他那原本弯曲佝偻的身躯,骤然挺直,晨风拂过脸颊,吹散了他那一头黑发,整个人看起来战意盎然。
“如若要战,那便战吧!”
这是许一凡在走下山巅,随风传来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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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之后,许一凡开始正式接管这支军队的具体事务,他根据自己的经验,还有马?、夔夏等人的意见,对这支军队进行了整顿。
这支三万余人的军队,许一凡根据他们各自的长处,按照军队的制度,进行了编制和调整,既然他们选择成为军人,那就该有一个军人的样子。
许一凡在整顿大军的时候,让夔夏从他们原先的队伍当中,挑选一些人,再从秦人这里挑选一些人,组成一支斥候,率先离开,打前站,进行探路。
对于秦山这里的情况,许一凡不担心,有长期居住在此的秦人,危险虽然有,可应对起来却很容易,他现在想要弄清楚的是秦山之外,炎军和西域联军的作战情况。
两天后。
大军整顿完毕,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整顿的,秦人虽然装备很差,造型也很怪异,可是,他们本身就有制度存在,而且这种制度,跟军队的制度没有太大的区别,很多事情,无需整顿,就自然形成。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许一凡他们开拔,带着这三万人,开始朝着秦山之外而去,而在秦山之外,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然而,这重要吗?
好像很重要,可好像又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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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军中军大帐。
以殷元魁为首的一众将领,此刻脸色都格外的凝重与阴沉,这一切都因为铁牦牛军团。
前几日,随着铁牦牛军团的出现,原本势均力敌的双方,胜负的天秤,逐渐出现倾斜,铁牦牛堪称战场上的绞肉机,其所过之处,往往都是尸横遍野,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为了应对铁牦牛,殷元魁先是动用了重甲兵,而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在殷元魁出动重甲兵的时候,法阿和尚也启动了重甲兵,原本重甲对重甲,还占据一丝上风的炎军,在铁牦牛的肆虐之下,沦落到被屠杀的份儿。
殷元魁在尝试了一次之后,就果断的把重甲兵撤了下来。
在这之后,殷元魁又说动古沫汐,让她出动兽军去作战,而结果也是差不多,大量的兽军惨死其中,双方根本不在一个阶层,而古沫汐在尝试了两次之后,兽军损失不少,就果断的选择了撤离。
两次尝试,都没能阻挡、破解对方的铁牦牛,殷元魁不得不出动了死灰营。
然而,当死灰营战士走上战场,亮出死灰营的军旗的时候,铁牦牛军团居然直接选择了撤退,根本不给死灰营战士机会,而且法阿和尚第一时间出动了大量的囚犯军,还有蚁军,打算用人海战术,用人命去搏杀这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死灰营战士。
数次改变战术都失利的情况下,殷元魁不得不另想他法。
在铁牦牛军团出现之后,殷元魁他们发现,铁牦牛军团的战力固然恐怖,杀伤力固然强大,可他们也有一个很大的弱点,粮草消耗是重甲兵的两倍,是其他兵团的三倍还多。
这个细节,顿时引起了殷元魁的重视。
“给我五千人马,我去断了他们的粮草。”还是童真率先沉默,开口说道。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位独臂将军,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殷元魁,想听听殷元魁的想法。
殷元魁并没有急着给出答案,而是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秦之豹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此事,我们能想到,法阿和尚不可能想不到,想必西域联军的后方,肯定有重兵把守,想奇袭粮道,恐怕很难。”
殷元魁闻言,点点头。
秦之豹说的没错,铁牦牛如此明显的破绽,根本无法隐藏,而法阿和尚也没想隐藏,敌人越是不隐藏,越说明他们早有应对之法,在炎军这边想着如何奇袭粮道的时候,说不定对方早就以此为饵,设下了圈套,就等着炎军主动跳进去、
“另外......”
秦之豹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面露苦涩道:“前段时间,许参将在西域后方搞得动静太大了,粮道过长,是西域联军的短板,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已经高度重视起来,想袭击粮道很难,非常难。”
童真闻言,眉头一挑,不满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么干等着,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去送死?按我说,想那么没用的作甚,给我五千人,我保证能截断他们的粮道。”
秦之豹听完,却看着童真问道:“就算童将军截断了粮道,可我们依旧没有破解铁牦牛的办法,如果不想出一个破解之法,截断粮道只能治标,无法治本,对我军还是不利。”
“那你说怎么办?”童真怒视着秦之豹,气冲冲的说道。
面对童真的质问,秦之豹选择了沉默,显然,他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帐之内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